對方聲音響起，張渝臉色頓時一變，不相信的問出聲：“你說什麼！”
“……”
“真的？！”
“……”
“好吧。”
彼此間隻說了三句話，通話就結束了。
“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塞進兜裏麵，張渝扭頭看向了手裏麵剩下的半捧雪，突然不動了。
注視。
久久注視。
注視著那半捧雪在手心中被體溫全部化掉，注視著雪都變成水流到了地上才算完。張渝的手已經凍得通紅，伸到衣服裏麵暖暖，頓時就感覺塞進了一個雪球，凍得一個激靈，接著張渝呲牙咧嘴、惱羞成怒的罵出聲：“靠靠靠！”
“你妹的！”
“你奶奶的腿的！”
“日你仙人板板的！”
“你是不是耍老子呢！”
“我……”
張渝足足罵了十多分鍾，一直等到周圍人都疑惑的看過了，一直到自己都覺得這行為冒傻氣，才停止了。然後臉色陰沉的向著紅場外走去，那裏正停著一輛出租車，還是之前坐著來紅場的那一輛——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開走。
陰著臉，張渝沒有再管雪的事情，隻是大步走到出租車前麵，打開門就鑽了進去，接著冷冰冰的道：“去機場。”
“好的。”開車的司機，倒是聽了話，一如既往的爽利，開車就走。然後開到半道，通過後視鏡看著張渝難看的臉色，才有些試探的開口問道：“小夥子？中國人？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有嗎？”
“沒有嗎？你的臉上寫著呢。”
“額。”
“到底怎麼了？你可以和我說說，不是我吹牛，我‘尤裏’有很多朋友，你說出來，我沒準就能幫上你的忙。放心，如果是小忙的話，我不會要你錢的。”
“這個……”張渝看向司機，最後搖了搖頭，喑啞著嗓子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碰到的事情，是不會人可以解決的。”
“額……”
“好吧，既然這樣，那也不多說了。”司機最終聳了聳肩，“作為你在莫斯科碰到的第一個出租車司機朋友，我雖然幫不上忙，但還是想用來自你國家的音樂來緩解一下你的心情吧。希望不管你到底碰到什麼事，都能早點解決。”
“多謝了……尤裏！”
“哈哈，不用謝！”司機說著，按下了播放器的按鈕，立刻已經聽過一次的音樂，再次響起來，是《莫斯科沒有眼淚》。
“冬天的離別，在莫斯科的深夜，一列列軍隊，在街上深嚴戒備，這裏沒人察覺……莫斯科沒有眼淚，大雪紛飛……”
莫斯科沒有眼淚，張渝得知之前那個令人沉默的消息後，也沒有眼淚。張渝估摸著，這個地方，永遠也不會有什麼眼淚，因為有的話，會瞬間凍成一坨冰。
兩隻眼睛下來各自吊著一坨冰，那場景想想就感覺很奇怪。
隻是……
行駛向謝列梅捷沃機場的張渝，看著窗外的異國風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唉，陸天宇啊陸天宇，你他丫的死得也太心急了吧？就不能再等我一段時間？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