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大學》裏麵,首次提出了“格物”的概念,將其列為儒家倫理學和哲學的基本範疇,因此賦予了認知活動對於修身的精神和實踐活動非常重要的意義,這正是儒學的一個非常重大的發展。
最後,《大學》還將修身規定為自從天子乃至庶人的活動根本準則,這既指明了,天子並不能置身於修身之外,又提出普通人也不能降低把修身當作小事。修身就是認識自我,完善自我。可見,以修身為本就是將培育完善、發展自我的自覺性置於特殊重要的地位,所以,這種思想能夠極大增強個體的自強不息的精神力。
正因為此,《大學》才會被宋代儒學大師單列為篇,看成同五經、《論語》與《中庸》一樣重要,規定為所有士人必讀之書。
傳:誠意慎獨
《康誥》[1]曰:“克[2]明德。”《大甲》[3]曰:“顧諟天之明命[4]。”《帝典》[5]曰:“克明峻[6]德。”皆自明也。
湯之《盤銘》[7]曰:“苟[8]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9]新民。”《詩》[10]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11]。
《詩》[12]雲:“邦畿[13]千裏,惟民所止[14]。”《詩》[15]雲:“緡蠻黃鳥[16],止於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烏乎?”《詩》[17]雲:“穆穆[18]文王,於緝熙敬止[19]!”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詩》[20]雲:“瞻彼淇澳[21],菉竹猗猗[22]。有斐[23]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24]。瑟兮僩兮[25],赫兮喧兮[26]。有斐君子,終不可諠[27]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侗兮者,恂慄[28]也;赫兮喧兮者,威儀也;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者,道盛德善,民之不能忘也。”《詩》[29]雲:“於戲前王不忘[30]!”君子[31]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32]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沒世不忘也。
子曰:“聽訟[33],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34]!”無情者[35]不得盡其辭。大畏民誌,此謂知本。
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36]。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37],此之謂自謙[38]。故君子必慎其獨[39]也。小人閑居[40]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41],拚[42]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已,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43]屋,德潤身,心廣體胖[44]。故君子必誠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