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五章 即將結局(1 / 3)

九零年,在蘇聯大亂的時候,也是中國京都春轉夏之際,畢月再次成為媒體爭先恐後想采訪的對象。

但奈何畢月在這些年從沒配合過。

她從運回飛機那年開始,隻配合各類報紙拍照,發表簡短言論。

問點兒其他的,她還能回答。

要是問倒買倒賣,幹脆閉口不談。拒絕所有想專訪她的記者們。

媒體明知道畢月難搞定,有的消息靈通的,甚至是知道畢月的奶奶剛剛去世,人家忙著呢,不可能接受采訪。卻仍舊一個個趨之若鶩又想采訪畢月老話重提。他們很希望畢月能幾句。

得抓著畢月不放的原因是這時代以及蘇聯此刻現狀造成的。

因為此時的中國,有大批大批的倒爺們在喊著以下口號:

“向畢月同誌學習!”

“去蘇聯遭罪一星期,回來買奔馳。”

“已經有人用一車西瓜換回一輛坦克了。”

“到了蘇聯就是撿錢!”

等等言論,似乎真像是隻要人到達莫斯科,然後就能撿到金子似的。

這種近乎瘋狂的現狀,也隻有身處這個時代的人們才能感受“倒爺們”的那份狂熱。

恨不得全中國有膽識的商人們都在用“螞蟻搬家”的方式,大包包的往蘇聯折騰貨物。

合法的、不合法的;老的、少的;文盲半文盲。

他們扛著海量的行李包,以奔跑的行進速度,你追我趕踏上去往莫斯科的火車。

火車硬座的車廂,常常被被堆滿大量的麻袋包。濃濃的汗味兒也充斥著倒爺們的鼻息。

9000多公裏去往他國的路,誰也不知道這一趟又一趟的列車即將會發生些什麼,一個個猶如逃難般的倒爺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明知道危險有,但倒爺們的表情卻是興奮的。

可以,通往莫斯科的列車是他們用汗水乃至血水殺出來的一條路。如果有人不幸喪命,那後來人也甘心情願玩命去國外淘金。

這樣的情景也被國內外媒體接連報道。秀水街也一度被宣稱是國際倒爺們的後倉庫,全國進入采購狂潮。

身在香港的林鵬飛看到這些報道,他無言地搖了搖頭。每一個踏上這條路的人,也包括他,那時候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躁動、激情,以及雙眸中浸滿掙錢心酸路上的恐懼。

畢月也旁觀著這一切的一切,她感慨:

這可不是後世馮鞏演的劇情片《狂吻俄羅斯》。這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留下的改革印記。

難怪有首歌是這樣唱的:新疆的個體下廣州,京都的倒爺震東歐。

可有誰又能知道,二十年過去後,震東歐的中國倒爺們會成為過往時代的名詞呢。

而正感慨中的畢月,她此刻並不知道的是,因為她的傳奇經曆,因為她是倒爺中最大的“師奶級”人物。她的履曆,她這個人的過往,最關鍵是她怎麼聯絡各地將飛機運回的整個兒詳情過程,此刻全部都變成了檔案式文件,現正擺在軍方的會議桌上,正被人討論著。

此會議在當時是秘密召開的。

有人建議道:“民品易貨合同這部分,包括在談判的技巧上,畢月同誌是很有經驗的。再看這些年她的一貫表現,能夠看出來也是一名性格沉穩的同誌。我提議,應該將她也列到名單裏,成功率是不是能高一些?”

這個提議一出,會議桌上的各位領導們有的直接點頭,有的不置可否,還有的看主位上的那位領導道:

“作為軍人家屬,她應該在思想立場上,更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可靠人選。”

某高級將領:現上將軍銜、海軍司令員、政治局常委,這名列席會議的最高領導先是沉吟了一下,隨後眼神掃向後方。他問一言不發、從進了屋就沒什麼態度的楚鴻:

“老楚啊,將畢月同誌列到軍方高級代表團,成為其中一員訪問莫斯科,這事兒,你有沒有什麼看法和意見?”

“我讚同接受組織上的一切決定和安排,我個人也沒什麼意見。”

當晚上七點多,在組織還沒找畢月確認談話前,公公楚鴻將兒媳先叫回了大院兒。

他告訴兒媳的大致意思是:

畢月,你要配合部隊,配合軍方代表團,共同參與飛莫斯科談判事宜。你要竭盡全力幫忙引進空中戰鬥力型號蘇7飛機,還得以你擅長的貿易形式以貨易貨,盡快將戰鬥機引進回國。這是你的任務,更是你的使命和驕傲。

畢月意外卻毫不拖泥帶水答應道:“是,爸。”

望著兒媳離開的背影,本來因為楚老太太的突然離世,楚鴻變的沒什麼精神頭都已經提出退下來的,可因為這個插曲,因為畢月這個兒媳……

楚鴻跟梁吟秋:

“畢月這次出訪,真給咱楚家爭光。那和倒飛機掙錢不一樣,這是份信任和榮譽。

老梁,我現在是既驕傲又有些擔心,你明白不?不行,我得再等等。”

梁吟秋輕點頭:“咱當父母的,就該給兒女保駕護航。”

畢家畢月臥室門口……

劉雅芳隔著道門擰眉問道:“全國各地開那麼多公司,你舅舅你忙的不得了,放著自個兒嘩嘩進錢的事兒,你這撩下就撩下啦?不掙錢啦?再錢那玩意沒個頭,我不在意。我就問你,那倆寶呢?你一走就不定哪個月能回來了,孩子們怎麼辦?”

沒等裏間收拾衣物的畢月回話,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畢鐵剛先怒道:

“劉雅芳同誌,沒有大家哪有家!你能不能有點兒覺悟。閨女幹的這才是正經事兒,你別錢啊孩子們的拖她後腿!”

畢月也推開臥室門,不過她的表情是輕鬆的,還輕拍了兩下劉雅芳的肩膀才道:

“娘,我不唱高調,咱自己家人,我就句最實在的,這事兒是你我能拒絕的嗎?

您吶,也別這表情看我,當然了,我也沒感覺到為難。

從我運回飛機那開始,外界對我總是褒貶不一。有人翹大拇指,馬上就有人會我是投機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