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晴朗,適合上街購物。
蘇清然早早的就起了,在書房裏翻了半天,將那本往生經從書櫃的底下拽了出來,這本書還是他爹當年從白馬寺主持的手裏請來的,擦了擦灰,發現整本經書都是鍍金邊的甚是闊氣,像是他蘇大少拿的出手的東西。蘇大少自得的翻了翻,往胳膊下麵一夾就出門去了葉府。
到了葉府,月簪已經送小侄子葉小冶去了書堂,令生表示衙門裏到處是無頭公案,這幾天府衙大人心情壞的狠,不想觸這個黴頭,早早的就去衙門值班去了。葉書文也早溜達出去賺銀子了,自從他救下蘇老夫人,蘇清然為感謝他,送了此處的宅子,以及數個商鋪給他,讓他們安家,所以忙起來的時候葉書文也是從早忙到晚的。所以蘇少爺來的時候,葉府就剩下小姑娘楊月薇,思安安、小和尚及容易了,整個院子裏就看見容易一個人在喝早茶,其他人不見蹤影。
蘇清然上前給自個兒倒了杯茶,問道:“他們人呢?”容易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的數道:“葉先生去了城東的綢緞鋪,葉夫人送兒子去城北的學堂,令生去了城中的衙門……”蘇清然打斷他:“這幾個我猜也猜到了,剩下的幾個呢?”容易無辜的道:“兩個小姑娘估計還沒起吧,這個我是不知道,總不能跑去推開門看看吧,那你猜我現在是活還是不活了,至於小和尚就更不知道在哪了。”
正說著,楊月薇揉著眼睛來到了院子裏,蘇清然看了看剛起的小姑娘,雖然不忍心,還是把胳膊下夾的往生經遞給了她,低聲道:“喏,我說給你找的,我給你帶來了。”本來還睡意朦朧的小姑娘一看到往生經,念及師姐慘死,眼淚眨巴眨巴落的和雨一樣,哭著拿著經書跑回房間裏去了。蘇清然摸摸鼻子,一大早觸人傷心事,還是個小姑娘,這完全不是他蘇清然的風格,可是這幾日怕是還要出城去,上次那出城的帳還沒搞完回來路上就救了這個小姑娘,另外還有一批貨物他也要親自過問。不是他不通人情,而是他這個蘇大少委實忙的很!
容易搖頭:“你何苦讓她一大早就如此傷心?小姑娘本來昨日說說笑笑都快解開心結了,現在又給勾回去了。聽葉夫人說,找到她師姐的時候,她師姐的形容實在太慘,葉夫人就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後來幹脆敲暈了她,讓她一直沒看到她師姐的遺容,騙她說是她師姐自盡而死,其實不是。那幫土匪實在沒有人性,把個小姑娘生生的給糟蹋成那樣。其實說是她的師姐,也隻不過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還沒長開的小姑娘罷了,隻因為長的略微好看些,就如此悲慘。如果不是她師姐拚死把她送了出來,這個小姑娘怕是也躲不過這個命運。”
“那她師姐遺體呢?你們怎麼跟小姑娘說的?”
容易歎道:“聽令公子提過一句,遺體還擱在府衙的義莊裏呢,他已經打了招呼下去不能驚擾,還找人送信往天香穀穀主,問遺體是運回天香,還是火化了再帶回去。對小姑娘還能怎麼說,隻說她自己傷心的暈了過去,已經把她師姐火化了,喏,她房間還放著一個承滿麵粉的瓦罐,騙她說是她師姐的骨灰。小姑娘這兩天都天天給那麵粉上香,還說要帶她師姐,就是那罐麵粉回天香去安葬。這下拿了你的往生經,估計也是對著麵粉讀去了。你們這麼騙人小姑娘,真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