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人無酒不言商。大概受天氣寒冷的影響,養成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習慣,招待客人熱情大方,毫不吝嗇,讓人有賓至如歸之感。大喝特喝,不醉不休。“寧傷脾氣胃,不傷感情”成了東北人酒場上的座右銘。要想到東北做生意,沒有驚人的酒量或陪酒員跟隨是很難在商界立足的。
有人說過,一個民族的深層文化結構,往往在一定程度上表現於該民族的飲食結構。這話不無道理。的確,酒是一種奇妙的東西。當年景陽崗上武鬆是借助烈酒才打死那隻傷及數人性命的吊睛白額猛虎;中國一代“詩仙”李白也就因為“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方寫下了他的“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的千古絕唱。數百年後的今天,960萬平方公裏的神州大地,這酒不但沒有失去它從前的力量,反而比昔日更顯示出它強勁的威力和至關重要的地位。“喝了咱的酒,不願舉手也舉手;喝了咱的酒,不想點頭也點頭。”然而,東北人在酒場上異乎尋常的熱情和豪飲,卻使不少外地人望而生畏,甚至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
東北人“豪飲”的大名,早已遠揚四海,與歐洲的德國人、法國人、俄國人相比毫不遜色。東北的哈爾濱素有“啤酒之城”的美稱,在這裏,哈爾濱人出奇的酒量常常令外地來的客商瞠目結舌。
兩個小夥子,三伏天在一家小酒館裏,喝一箱24瓶的啤酒,是一樁很平常的事。在哈爾濱這座城市裏,如果你隻能喝一瓶啤酒,就是一件頗痛苦的事了。帶著一瓶啤酒的量,坐在酒桌上,你會覺得自己特別沒有麵子,形象特“矬”,說起話來不僅沒有底氣,而且狀態也特別小醜。
難怪有許多外地的生意人說:在這裏,我最害怕的就是吃飯……
在東北,五六位朋友聚一桌,喝個四五十瓶啤酒(另外還得加相當數量的白酒),實在是平平常常的事。
例如,哈爾濱某城建部門過“五一”節,中午機關會餐,某記者因為好奇,到食堂逡巡,無意中看見一位在食堂幹活的少女,拿著一個大水舀,在一盆生啤酒裏舀了一舀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喝夠了,很愜意地抹了抹朱唇上的白沫子,對記者嫵媚地說:“太渴了。”那一大舀子生啤酒,至少有一公斤以上,就這樣被一個小女孩“解渴”用了。
哈爾濱人喝啤酒不僅酒量大,容器也令人吃驚,最常用的是俄式大酒杯,有八寸高,沉甸甸的,其實,東北人要的就是這種分量。無怪乎有人戲言道:“哈爾濱有四大怪,自行車把朝外,大麵包像鍋蓋,喝啤酒像灌溉,生個孩子吊起來。”這並非言過其實。
哈爾濱人到外地做生意,往往是幾個人結伴,一路瀟灑喝向南方。有一回在青島,幾個東北漢子要了一桌子好菜喝啤酒,大概是這幫人那天興致特別好,使勁地喝,啤酒瓶子排了一地。人家老板立即警覺起來,以為遇到了什麼壞人,趕緊報案。派出所來了兩位民警,進屋一看,也嚇了一跳,以為歹徒獲得了不義之財,上前一盤問,幾位東北商人報上家門,民警一聽“東北”二字,便卸了心中疑慮,抱抱拳放心離去。
哈爾濱人喝啤酒也有一套清規戒律。在外地,特別是在南方喝啤酒時,桌上放四瓶啤酒,大家像喝白酒那樣一點一點地呷是很平常的事。但在哈爾濱,隻有兩種情況會出現一個餐桌上隻擺放著四瓶啤酒的現象:一是喪事。給亡者出完殯,大家辛苦了,歇一歇,吃點飯,喝一點酒—————大家都悲痛啊,自然是吃不下也喝不下,因此擺四瓶啤酒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另一種“工作快餐”,領導或辦公室臨時安排的,幾個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簡單地擺幾瓶啤酒,意思意思,解解渴,清一清舌火,完了,馬上投入緊張的工作。這種情況,就餐的人也能予以充分理解。因此,奉勸外地與海外到哈爾濱投資辦事情的朋友們注意,在哈爾濱談生意招待對你有用的客人時,千萬別隻擺四瓶啤酒,你應當安排服務員抬一箱啤酒來,放在餐桌旁。客人據己之量,自由提取。而且,你本人,或者你的搭檔,必須有一個特別能喝酒的人———這絕不是簡單的吃吃喝喝,這種親密無間的豪飲對一些棘手問題的解決,將起到有益的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為對東北人來說,做生意和喝酒是密不可分的,無酒不言商,許多大生意都是在酒桌上拍板的。如果你在餐桌旁隻擺放四瓶啤酒,就會讓就餐的哈爾濱客人產生與你要絕交的誤會。反過來,哈爾濱人到外地去投資辦事情,用哈爾濱的方式款待南方客人,這裏要告誡南方的朋友是,你切不要以為款待你的哈爾濱人是個酒鬼,一個大手大腳不值得信賴的粗人,這僅僅是一個城市的風習而已。
關東大漢,人本來五大三粗,一身的豪勇,表現在喝酒上,那更是如魚得水,好不壯觀。東北人喝白酒,一般都是豪飲。在中國三四億飲酒者中,東北人高居榜首。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國外最高烈性酒僅46度,且入禁飲之列,而東北各地五六十度的白酒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