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具有民族文化特性的小說
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何建明高度讚賞了雪漠的創作態度。他認為西部作家作品很多,但是像雪漠這樣下大工夫,持續不斷深挖西部文化的作家,卻不多見。《西夏咒》是雪漠懷著對西部土地的深厚情感,創作出的跟自己生命血液相關的具有民族文化特性的小說。和時下流行的都市小說相比,這部作品讀者反饋更好,因為它至少有一種地域上和文化上的新鮮感,能讓人看下去,讓人沉靜下來。這說明雪漠的創作方向是對的,值得其他作家學習。
雷達:指向人心、剖析人心、拯救人心
評論家雷達認為,《白虎關》是2008年最突出的小說之一。從文學品質上看,這是一部細節飽滿,體驗真切,結構致密,並能觸及生死,永恒,人與自然等根本問題的作品,閃耀著人類良知和尊嚴的輝光;也是一部能讓浮躁的心沉靜下來的作品。《白虎關》延續了《大漠祭》的主題,寫生之艱難,愛之甜蜜,病之痛苦,死之無奈,尤為突出的是它具有豐厚的精神性內涵。當下流行的很多作品思想平麵,強化外在動作,靠故事的意義而非人的精神性吸引讀者,雪漠作品卻始終貫穿著一種直指人心的東西。《白虎關》中幾乎所有的人物都在欲望麵前思索活著的意義,小說寫了人的精神救贖和自我解脫,並試圖重建精神信仰。可以說,這是一部指向人心、剖析人心、拯救人心的作品。此外,《白虎關》對農業文明消亡的反思,以及對地域文化魅力的挖掘也很值得關注。
吳秉傑:一本留給現在也留給曆史的書
評論家吳秉傑說,《白虎關》是一本留給現在也留給曆史的書,它是很難被取代的。小說的語言非常有特點,既有地域特色,又非常性格化。書中大量的心理描寫具有很強的抒情性,並且貫穿全書,令人印象深刻。西部給人的印象是凝固的,仿佛常年累月沒什麼變化,而雪漠卻把西部農民的精神世界寫得那麼生動、抒情,尤其把瑩兒和蘭蘭這兩個西部女性的命運拷問、生死掙紮寫得驚心動魄,這是很難得的。
孟繁華:先鋒文學的遺風流韻
沈陽師範大學文學研究所所長孟繁華指出,很多作家都在寫西部,但不論從精神還是從語言、意象上看,寫西部寫得最像的,要數雪漠。雪漠是一個特別值得研究的作家,在當下文學創作裏,他是一個被低估了的作家。《西夏咒》的寫法與“大漠三部曲”完全不同,這部小說幾乎沒有任何完整的情節,書中的人物也沒有在情節和故事上建立關係,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反小說的作品,帶有先鋒文學的遺風流韻。書中虛構了很多的曆史材料和知識性的東西,這些超文體的文本為雪漠提供了想象和虛構的空間,有點像張承誌的《心靈史》。同時,這部小說也為當下小說發展的無限可能性提供了一個新參照。書中的地方性知識和經驗在全球化語境中,特別是在大眾文化無處不在、當下寫作不斷向通俗化傾斜的時候,提供了另外一條小說道路。從這個角度說,《西夏咒》是非常有價值的。
陳曉明:附體的寫作與被嚴重低估的作家
北京大學中文係教授陳曉明談到,讀了《白虎關》,有一種感動;讀了《西夏咒》,則讓他意識到,雪漠不但是一個被低估了的作家,而且是被嚴重低估了的作家。在他看來,能不能自由處理文本,能不能躍出現在文學的規範,是一個作家在這個時代有沒有才華、有沒有想象力、有沒有思想含量、有沒有氣魄的標準。陳曉明說,《西夏咒》很難讀,但喜歡它的人讀下去是會著迷,是會被感動、被震撼的。這是一部有強大的智力、智慧和思想驅動力支撐的作品,對他的文學觀念和理論批評構成一種挑戰,給了他批評的動力。為此,他已特別撰文《附體的寫作與文本的自由——從西夏咒談起》。
陳曉明說,讀了《西夏咒》,他覺得雪漠是個大作家。之前談雪漠總離不開西部地域文化,《西夏咒》出來後,地域文化已不足以表達作品內在的靈動,他更願意將它稱之為靈魂附體的小說——雪漠把自己變成一個幽靈,附體在西部的土地上,附體在文本上。這和莫言的《生死疲勞》、閻連科的《受活》、張煒的《憶阿雅》有相似之處,都是附體的寫作。而恰恰通過附體的寫作,使文本獲得了一種自由,有一種超越和解放。從這些文本當中,他看到了漢語文學的一種超越的可能性,就是回到本土,回到西部的洞穴中去,這樣的寫作可能會幫助作家找到一個中國經驗,找到國外20世紀60年代後現代實驗主義作家如巴斯、品欽、卡爾維諾等人所追求的東西。此外,陳曉明還特別強調:雪漠是有寫實功力的,《西夏咒》中舅舅要殺雪羽兒那一段,寫得令人觸目驚心,其寫實功力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