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月亮上晝夜的長短,開普勒認為月球上氣候嚴酷,溫度變化懸殊。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是完全正確的。當然,他並不是事事正確。例如,他相信月球周圍有大氣,月球上有海洋,也有人居住。特別奇怪的是他關於月球上的環形山的起源的猜想。他說,這些環形山使月球看上去“像小孩子出天花的臉”。他認為,環形山是凹下去而不是突出來的。他這個觀點也是正確的。他從觀察中發現許多環形山四周突出,中心聳立著一座山峰,但是他認為這些規則的環形說明了一種級數,隻有智能生物的存在才能解釋這種現象。他設想到從空中落下來的大岩石會引起月球的局部爆發,爆發物向四周勻稱地散開,結果形成了圓形的坑穴,這就是月球和其他類地行星上許多環形山和坑穴的起源。因此他推斷:月球上存在著某種能夠靈巧地建造那些凹洞的人類。這些人類為數一定很多,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建造凹洞以滿足需要。針對“這樣的大建築工程是不可能的”的觀點,開普勒列舉埃及的金字塔和中國的長城(這些東西現在我們可以從環繞地球的軌道上看到)加以反駁。開普勒的思想核心是,幾何級數反映了潛在的智能。他對月球環形山的論述預示了一場關於火星運河的論戰(第五章)。通過觀測的方法搜尋地球外的生命在發明望遠鏡的年代開始了,這是擁有最偉大的理論家的時代,這是舉世矚目的時代。
《夢》中有些部分顯然是作者的自述,例如,主人公拜訪了第穀,他的雙親是賣藥的,他的母親與妖魔鬼怪有交往,其中一個魔鬼最後還向她提供到月球旅行的工具。《夢》向我們清楚地表明(雖然它沒有向開普勒同時代的人表明):“應該容許人們在夢中偶然想象到知覺世界所不存在的東西。”科幻小說在“三十年戰爭”時代還是一種新生事物,因此開普勒的書被當做為指控他母親為女巫的證據。
正當開普勒麵臨著嚴重的個人問題時,他趕到沃坦堡去看望母親。他那74歲的老母親被拘禁在新教區地牢裏,還受到嚴刑的威脅(伽利略在天主教的地牢裏也受到了同樣的威脅)。作為一個科學家,他很自然地立即就著手調查指控他母親行巫的原因,其中包括調查沃坦堡人將身體上的小毛病都歸咎於她的符咒的事件。他的調查是成功的,跟他的一生一樣,他的調查是理性對迷信的勝利。他的母親被放逐,永遠不得返回沃坦堡,否則處以死刑。正是由於開普勒勇於自衛,沃坦堡的君主才定下了不得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任意指控人們行巫的法令。
戰爭的動亂使開普勒基本上失去了經濟來源,他後來的生活很不安定,到處懇求幫助。他給沃倫斯坦君主算命,就像他曾經給魯道夫二世算過命那樣,最後在沃倫斯坦控製的一個西裏西亞的市鎮——薩根——度過了晚年。他親自寫下的墓誌銘是這樣的:“我過去測量天空,現在測量的則是陰影。我的精神跟天空密不可分,我的身體卻在地上安息”。但是,“30年戰爭”把它的墳墓湮沒了,如果今天要為他追求科學的勇氣樹碑立傳的話,碑文可以這樣寫:“他追求的是嚴酷的真理而不是美妙的幻想”。
開普勒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宇宙帆船乘著天風”在空中航行,船上滿載“對浩瀚的太空無所畏懼的探索者”。今天,那些探索者無論是人類還是機器人,在廣袤無垠的太空中用來準確無誤地導航的,正是開普勒經過終生奮鬥所發現的行星運動三大定律。
開普勒為了解行星的運動,為探索宇宙和諧的原理而奮鬥終生,他的研究工作在他死後36年由牛頓推向頂點。牛頓生於1642年聖誕節,他母親後來告訴他,他出生的時候隻有一點點大,可以裝進一個容量為一誇脫的杯子。牛頓體弱多病,感到缺少家庭的溫暖,脾氣暴躁,不愛交際,當了一輩子童男,但他卻可能是最空前偉大的科學天才。
牛頓從小就急欲解答虛幻的問題,諸如:光是一種物質還是一種偶然的事情?引力如何越過真空而起作用?等等。他很早就確信,基督教對“三位一體”的傳統觀念是對《聖經》的一種誤解。他的傳記作者約翰·梅納德·凱恩勒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