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家住過的“冬天的飯店”
在埃及,我們乘著白帆船去看“冬天的飯店”。據說,“冬天的飯店”是名作家住過的飯店,我們一行人自然想去看上一眼。
我們上了一艘由努比亞人掌舵的白色帆船,努比亞人身穿寬大的白袍,膚色黝黑,赤著雙腳,他們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黑人。當風帆呼啦啦升起來那一刻,白帆船如像一名挺身而出的鬥士,一躍而出,分開閃著金光的河水,朝著空曠的河麵衝去。
水麵晃動著,我們這一葉小舟,隨著波浪起伏,上上下下,忽兒騰身飛起,忽兒又猛紮下去,就在你覺得白帆船的吃水線到達極限的時候,它又猛地將船頭揚起,使你脫離險境。
天是那樣藍,看不見一片雲彩。陽光照在臉上,溫暖而又懷舊,仿佛許多年前的某一天,我曾經到過這裏,掌船的黑人、黑人在船上讓人隨意挑選石頭項鏈,象骨的刀,這一幕幕都是那樣熟悉。我選了一串叫做“生命之匙”的白色項鏈,把它掛在我的棉布襯衫外麵。
遠遠地,我們看見了那家飯店——
“冬天的飯店”,據說那是著名的電影《尼羅河慘案》的作者住過的飯店,那個英國人在埃及的時候,一直住在那座靠近尼羅河的紅磚樓裏。想象著他住在一間方正而寬大的房間裏,正午時分,埃及金燦燦的陽光潮水般湧進來,他定坐在書桌前,凝思遐想,那景象令人陶醉。
脖子上那串“生命之匙”項鏈一直跟隨我回到北京,此時此刻,我正戴著它,坐在我陽光明媚的家裏,遙想那艘在波浪上起伏不定的白帆船。
我的另一串藍綠石頭的項鏈,也是在白帆船上得到的。我一向喜歡石頭項鏈,它在精巧的機器研磨成的項鏈麵前,顯得笨拙可愛,那石頭的大小,好似一塊塊方方的奶糖,中間用金色的珠子串成,摸上去是那麼樸實乖巧,它是用來寧神的物件,因為石頭上吸附著數不清的陽光,即使在日後陰鬱的日子裏,石頭上的陽光也會無聲地跑出來,緊貼著我的皮膚,讓我重新感受到太陽曬在身上熱辣辣的感覺。
掌船的黑人打著鼓,跳起舞來。
河水泛著金光。翻譯說,前麵就是大象島。
土耳其男子
在藍色清真寺的門口,有一扇緊閉著的門。那是一扇漂亮而結實的木門,木門的外沿是一個古老的大理石石框,石框如同相框一般,框住一個穿黑風衣的男子。
他站在那裏,看上去像是在等什麼人。他身材高大,風衣裏麵穿的是上等衣料的西裝,一張英俊的麵孔,如同雕塑出來一般,眼窩深陷,睫毛長長地翹起來,鼻子英挺,從側麵看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一般,筆直筆直的。下巴上刮得幹幹淨淨,但胡須的痕跡依然發青,使他的臉看上去既清爽,又頗有男子氣。
他的同伴很快來了,是一個風度翩翩的歐洲老人。他們用英語交談,語調輕鬆,態度從容。那個英俊男子站在藍色清真寺門口,他就像一道陽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一開始我以為,這麼英俊的男子,在土耳其肯定屬於鳳毛麟角式的人物,但很快我就知道,土耳其是一個“盛產”美男子的地方,高大英俊的男人可謂遍地都是。
中午,我們在一家中餐館吃飯,招待我們的就是兩個英俊的土耳其男子,他們都很高大,身材像足球運動員一樣強壯,麵孔長得很美,眼睛會說話一般。他們會說簡單的中文,“米飯”、“筷子”、“青菜”全會說。
以他們的身材來說,他們在餐館工作似乎顯得太高了,有點長手長腳的勁兒。如果把他們放到運動場上,那一定很棒。但他們似乎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他們用幹淨而修長的雙手捧著一隻碗,邁著優雅的雙腿走到你麵前,用笨拙的中文說:“你好!碗。”然後他會指著一隻玻璃煙缸虛心請教,“這東西用中文怎麼講?”
土耳其是一個熱愛運動的國家,隨時可見白衣少年在路邊球場上飛跑。他們踢球的神情是那麼專注,仿佛那是一場決定生死的戰役。這些踢球的少年,十年後會長成一個個英俊男子,他們熱愛運動,這使他們將來擁有修長而高大的身材。
我喜歡伊斯坦布爾的街道,精致而又古老。高高低低的石板路,兩旁是小而華美的店鋪。兩個男子正在路邊告別,他們麵頰貼著麵頰,左邊親完了親右邊,右邊親完了又親左邊,就這樣在街上告別了好久,汽車已經開過去了,兩個英俊男子相互告別的場景,像畫兒似的印在我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