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蕭紅
蕭紅是那種生生死死愛一回的女人,她的生命如火焰一般,騰然升起又騰然熄滅。蕭紅死時隻有三十一歲。
蕭紅死於兵慌馬亂的戰爭年代,由她的丈夫端木蕻良匆匆葬於香港淺水彎。沒有墓碑,隻在海灘上插了一塊木牌。五十年代淺水彎那塊地被一家公司買了去,蕭紅墓遷到了廣州銀河公墓,這才結束了她生前生後接連不斷的遷徙流浪。我沒有去過廣州,更沒有到過蕭紅墓,但我一直在計劃著行程,我在收集身邊所能采到的每一朵白花,不同品種,卻是同樣的潔白。那些花永遠沾著露水,永遠不會枯萎。蕭紅臨終要人用白綢子裹身,她說死後要麵向大海。這是一個女人最後的聖潔與浪漫。
據說給蕭紅遷墓時,插在淺水彎海灘上的那塊木牌早已不知去向了。我想像著那塊寫有“蕭紅之墓”的木片在墨藍的海麵上隨波逐流的樣子,便像是看到了女作家漂泊動蕩的一生。
蕭紅出生在東北呼蘭河畔的一座小城。她在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呼蘭河傳》裏詳細描寫過她的家鄉,那種淡淡的筆調可真美,什麼米鋪啦,綢布店之類,我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樸實淡雅的文風了。蕭紅是因為和父親關係緊張而離家出走的,與戀人同居之後又被人拋棄,懷著八九個月的身孕住在一家小旅館裏,無依無靠,欠著旅館老板很多錢。那家店的老板打算等她生完之後就把她賣到妓院裏去,用這筆錢來還她欠下的房錢和飯錢。蕭紅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投書報社發出求救信號。
來解救她的人正是她日後的生活伴侶蕭軍。蕭紅的《商市街》是一本隨筆散文類的集子,是她和蕭軍一起住在哈爾濱的一些生活雜感。其中有一篇《餓》給我的印像非常深,當時戰爭的炮火正襲卷全中國,蕭紅和蕭軍從北方來到上海投奔魯迅先生,蕭紅的《呼蘭河傳》才得以出版。蕭紅後來為魯迅先生寫過啞劇《民族魂》,她用啞劇這種藝術形式來表現這位文化巨人。
蕭紅的性格如同烈焰一般,敢愛敢恨,她短暫的一生活得是那樣棱角分明。那塊刻有她名字的墓碑,現在究竟飄到哪裏了呢?麵對大海,我無話可說。藍色的是海,白色的是綢緞,我會把它們輕輕紮成一把,橫放在你的墓邊的。墓碑上有你的照片,我看到你的微笑了。
女人在寫作中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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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長篇小說《一個分成兩瓣的女孩》裏,有這樣一句話:“做愛是一種舞蹈,更是一種哭泣”,既是一種哭泣就不會顧及姿態,哭泣是一種無法控製的行為,當我們想哭的時候,就一定要哭出來,對我而言,寫作也是這樣,當我非常想寫作的時候,我無法控製我自己,我所能做的隻有飛快地寫下去。
2000-2001年,我一口氣出版了7部長篇小說,成為文壇和出版界的“傳奇人物”。我的長篇小說《冷唇》三次再版,發行量已突破10萬冊以上,這在純文學作品中是不多見的。在此之前長達五年的時間,我的《冷唇》曾經在國內多家出版社“旅行”過,因為它的文字很怪,故事異常妖嬈詭異,所以沒有人敢要,都估計這類純文學類小說也就5、6千冊的量,沒有出版社敢接,怕做賠了。
《冷唇》的書稿最後一次“旅行”回來,差點被我放把火燒了。要不是社科院文學所的孟繁華先生將這部書稿推薦到春風文藝出版社,《冷唇》現在大概已經變成灰燼了。我很感謝他。《冷唇》之後,我的所有書稿都成為各出版社你爭我搶的“熱門稿”,後麵的小說《有毒的婚姻》、《妹妹夢去,姐姐夢來》、《狂野青春》和《離婚時代》都出版得極為順利,並且每一本都很“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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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對我來說就像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據說天津某家書店出現了我的小說專櫃,我一向是個備受冷遇的作家,對“趙凝小說專櫃”這樣的事,想來猶如夢境。
我從1995年底開始寫作第一部長篇小說,當時並沒有考慮到讀者或者說銷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