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端午節。
天還沒亮,鬆江府的太湖邊上已經是一片人聲。
搭設棚架的,送船入水的,占地方的,很是熱鬧。
寒澈沿著湖邊走著,看了一眼自家船已經下水,視線一掃,便看見前頭柳林裏,一個清俊挺拔的男人正嘴裏叼著根柳枝,斜靠在樹上。
對身後人微一示意,等確定旁邊沒有別人後,寒澈悠悠然的走進了柳林,笑道:“喲,青爺,還活著呢?”
青蓮子斜瞟了他一眼,冷聲道:“活該!”
讓你使心眼,哼哼,自己媳婦不想回來了吧!
寒澈的臉一黑,道:“我說,便是幹姐妹,這不放人回來也不好吧!”
“哼!”青蓮子哼哼一下,道:“咱們姑娘在江南不會久待,這不是趁著機會,多帶你那媳婦溜達下,也好給所有人混個臉熟,讓人知道那是榮寧郡主的妹子,誰敢再議論你那媳婦的出身什麼的,就得有個心理準備。”
說著,又瞪了寒澈一眼,道:“你還好意思,這種事情也麻煩我們姑娘!”
顧欣悅是個最不喜歡應酬的主,都在自個院子裏躲了三天清淨,結果為了那白合,這兩日是接連參加那些貴婦人的宴席。
強硬的給白合造勢。
昨兒宴會上,那江淮侯府五房裏的七姑娘總算病好了出來見客,居然當麵嗤笑白合的出身,顧欣悅直接上去抽了那七姑娘嘴巴,又說七姑娘那是在諷刺當朝郡主,最後逼得蔣老太君出麵將那七姑娘壓下去打了一頓。
的確是讓所有人都明白了,打白合的臉就是打她榮寧郡主的臉。
卻是讓蔣老太君和五房對顧欣悅恨之入骨。
連侯夫人和江淮侯都有所微詞。
榮寧郡主在江淮侯府住了這麼幾天,這兩日也是和侯夫人一起見客,江淮侯想要表現出來的,和榮寧郡主關係很鐵的效果已經達到。
而且,今日龍舟賽人蛇混雜,便是出了什麼事,也懷疑不到江淮侯府頭上。
那些人,忍不住的,便想動手了。
看著青蓮子的臉色著實不好,寒澈微微一怔,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青蓮子吐出了那柳枝,道:“無事,不過就是護著你媳婦,礙了一些人的眼,想要給我們姑娘好看。”
寒澈那臉色頓時一變,道:“好大的膽子,是誰?我去找他們算賬!”
青蓮子輕笑一聲,道:“這事我們會處理,我們就等著他們下手呢,不過,你若是氣不過,可以去找江淮侯府的麻煩,那家的七姑娘罵你媳婦是賣魚的白癡,被我家姑娘給抽回去了。”
別的話寒澈沒注意,腦袋裏就回響著罵你媳婦是賣魚的白癡,一張清雋漂亮的臉上滿是狠戾之色,冷聲道:“江淮侯府是吧!很好很好!”
青蓮子瞅了他一眼,心下很是歡快的笑了兩聲,為江淮侯府點了根蠟燭。
前三天顧欣悅盯得緊,他和杜仲都沒法子溜出去,拜寒二奶奶的求知欲,這兩日顧欣悅沒有時間再盯他們。
他們便也到處亂竄起來。
寒淵說因為蘇天閣的事有人在盯他們,亦提醒他不要出頭。
他便明白,許是玄幻子察覺到了什麼。
所以,他要杜仲給自己易容,也隻在江淮侯府裏活動,外頭的打探,則是交給了杜仲風七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