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合折騰得太晚,早上顧欣悅醒來之時,天光已經大亮。
看那天色,顧欣悅一股腦的爬起來,隻披了件外衫,光著腳的衝出了房,將正準備出發的青蓮子給拽了回去。
“姑娘姑娘!”青蓮子連喚了兩聲,趕緊將她抱起,直接給掠回了房。
“別看這天熱了,地上還涼得很!”惱怒的瞅了眼那白生生的腳丫,青蓮子將她對床上一放,轉頭就去拿帕子。
衣袖卻被顧欣悅給拽住了。
今天看那龍舟賽,顧欣悅是要和女眷們坐在一起,便是侍衛,都不能上到那看台上去。
他又不像杜仲,骨頭能伸縮,裝個武使丫頭誰都發覺不了,便穿了侍衛那黑色衣服,混在侍衛裏,伺機而動。
這正想趁著顧欣悅還沒起來,先帶人去踏點埋伏呢……
“給我看傷口!”顧欣悅才不管他那故作惱怒的神色,伸手就去扒他上衣。
昨天晚上等到半夜都沒見他回來,她連睡夢中,都在想著他那藥怎麼換!
那時候還好意思笑秦齊不老實,傷養不好活該!
青蓮子那臉色不覺一僵。
好吧,他想提前溜走,就是怕這個丫頭來這一招。
雖然他是很好的大夫,可是後背那夠不著的地方擦不到藥,肯定是愈合不好的。
再說,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宿的,也蹭破了新長的皮。
看上去很是有些可怕。
不過僵了一下,那衣服便被顧欣悅被扒開了,青蓮子歎了口氣,老實的轉過身子,將背對著她,道:“其實,也好得差不多了。”
進入五月,江南的天氣已經很熱,侍衛們的衣著都換上了夏日製服,不過薄薄兩件。
青蓮子裏麵確是多穿了一件,再裏麵是纏繞得很是厚實的繃帶。
而,便是纏繞得那麼厚實,也有些地方透露出了點點血漬。
顧欣悅臉色微沉,對探頭進來的袁子蘇使了個眼色。
袁子蘇將水盆放下,又放下幹淨帕子和繃帶,便退了出去,還將門給關上了。
這青蓮子也不知道什麼怪癖,那後背的傷還隻給姑娘看,別人碰都不讓碰!
“藥。”伸出一隻手,顧欣悅另外一隻手便去解開那纏得亂七八糟的繃帶。
青蓮子一邊將上衣褪到腰部讓她拆繃帶容易些,一邊乖乖的,將藥瓶遞給了她,低聲嘀咕道:“就是看著難看,其實都長好了。”
顧欣悅哼了一聲,那氣就噎在了喉頭。
青蓮子醫術絕對好,但是包紮水平就不敢恭維,這給自己包紮,就更加了。
不過解開了結,整個繃帶便散了下來,露出了那後背。
當時那傷最厲害的是那幾根鋼刺,其餘的雖然血肉模糊,但都是皮外傷,青蓮子自己的外傷藥是極好,被她盯著養了四天,那些傷口都開始收口了的。
可現在,那幾處鋼刺穿透的傷口不說,便是收口的地方都又磨出了血紅。
看著,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顧欣悅心尖尖都在抽著痛,卻說不出責怪的話來。
青蓮子為什麼不好好養傷而到處溜達,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她。
要不,那七姑娘挨的打並不嚴重,怎麼一回去就全身瘙癢,皮膚都爛掉?
而且,今日那些人想用的那些毒招,也是他探聽回來的,便是將計就計,設計的那些陷阱,也是他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