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關位於青州和京城交接處。
往西是青州的一片平地,往東,則屬於京城地界。
靈山山脈在這裏向南拐彎,留下了一片丘陵地帶。
孟津關正位於那丘陵地帶和高大的靈山山脈之間。
天空無雲,秋日的太陽燦爛的照著。
照著那關城上下的殘肢剩體,額外的帶出一片淒涼出來。
孟津關原守將手腳都在抖的,掏了支水煙管出來遞給函穀關守將,道:“多謝了,老兄。”
孟津關雖然帶了個關字,其實也就是個小縣城,隻不過是位置不錯,所以被提拔為了關口。
關口也有常駐官兵一千人,他這個守將,也算是個五品官職。
他跟函穀關守將一樣,都是在京畿大營裏麵混了幾十年才混到這個位置,也就當這裏是個養老的地。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在他這個小城,會發生這種規模的戰鬥。
想想如果不是函穀關守將讓他開門投降,現在他也就成了那些殘肢剩體其中一員,就忍不住的打顫。
函穀關守將接過煙管,瞅了一眼城下的慘狀,再看了看,遠處山巒之間紮營的京畿大營,低聲道:“也虧得是大將軍了。”
說著,便抬頭看向了城樓之上,腳踏在兩個牆垛之間的男人。
那人身上隻著了輕甲,沒有戴頭盔,長發在腦後束起,兩縷銀發隨風飄拂,讓那俊美無儔的麵容更添了一些冷峻凜然。
他姿態輕鬆,看向遠處的眼眸之中一片沉靜,隻不過在那,便沉穩若山一般,讓人心裏亦能沉澱下去。
函穀關守將腦中不覺又浮現出了昨天晚上那場戰事。
他在京畿大營多年,當年是家裏出了錢,給捐了個小官,然後一步步的爬上來,也算是哪個大營都混過。
對於京畿大營的戰鬥力是再熟悉不過。
去年安國公的人也找過他,要他封住函穀關,當京畿大營圍剿秦陌寒的時候,不要放過逃往秦州的西北軍殘兵。
當時他雖是口頭答應,心裏卻是打鼓的。
果然,到達函穀關的可不是什麼殘兵,而是戰氣盎然,人數一點不帶少的騎兵戰隊。
他立馬開了關門。
事後得知京畿大營兩倍人數還被殺得屁滾尿流,很是慶幸自己是將兒子送進了禁衛軍。
所以他跟秦陌寒請命說想當先鋒之時,的確是真心想上戰場的。
他的兵,比不上秦家軍,但是比起京畿大營那些孬種還是可以一戰的。
所以昨天晚上,當他跟著秦家軍的先鋒軍向前頭的關隘進軍,在關隘前的平原遭遇了京畿大營,看到那些人衝過來的時候,他是完全懵了。
奔跑速度那麼快,殺氣那麼重,還一個個提著大砍刀如同無物,連石頭都可以一腳踏碎的人。
真是京畿大營的人嘛?
可是,那衝在前麵的那些帶頭將領,他卻是再熟悉不過。
那些人,那些連刀都提不動的家夥,怎麼可能這麼勇猛這麼無謂?
當時他腦中隻想著兒子手下說的那番話,說那些變了模樣的人,那些殺死了他兒子們的人。
然後便被人給提到後麵去了。
秦陌寒下令後退二十裏。
當時他心裏很是惱怒。
他害怕正常(他就是孬種嘛),大將軍怎麼也會害怕。
大將軍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