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握著手機,想打個電話給爸爸,多次抬起的拇指還是放下了,我該怎麼跟他說?
“南柯,起來啦!”舍長來叫我了。
我撐起眼皮。
“南柯,你是哭了一整晚嗎?眼睛這麼紅?”
我照了照鏡子,雙眼又紅又腫,麵色慘白,簡直就跟鬼一樣。
“你要不要請假啊?”劉曉彤摸著我的額頭。
“不用。”我要見黃粱,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他。
課間我去找了幾次,他都不在,但佟海燕在教室,所以他們沒在一起,那我就等下節課。
路過廁所,反胃的感覺愈加強烈,吐完之後好了一點。
回到課室,我真的隻想趴下了。
“南柯,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羅旭問我,但我不想回答。
下一個課間我再去找他,卻看到他跟佟海燕一起下樓,我跟了上去。
“南柯怎麼了?”突然聽到我的名字,讓我不禁緊張起來。
“不知道,她什麼話都不跟我說。”佟海燕淡淡回答。
“委屈你了。”
什麼?委屈?我做了什麼委屈她了?
“黃粱,我一直想問你,我們……算什麼?”
突然地告白嗎?
“別人都說我是小三,但是我們明明沒有……”
黃粱摸了摸她的頭,“我跟她被叫家長那天就結束了,至於你,我舍不得,我怕重蹈覆轍。高考完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黃粱的語氣是連我都不曾見過的溫柔。
我雙手握成拳頭,指甲都嵌進掌心,隻有疼痛才能讓我稍微冷靜點。那天就結束了,那你後來還跟我談什麼心,還跟我上床算什麼?為什麼你這一份溫柔不能分我一點?
看來找你說也是多餘。
我蹲在假山後,就是那天他們待的地方。我放肆地哭著,心好疼好疼,連呼吸都困難的疼。
不知道蹲了多久,隻知道班主任找到我的時候,我腿已經蹲麻了。
她把我帶到了醫院,她說她已經觀察我一段時間了,她說她很擔心我。那天晚上,她在我床邊陪著我,那天晚上,是我這段時間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但若我知道,第二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怕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黃粱還有他爸媽都來了。
他眼下有一圈青黛,應該是昨晚就知道了,所以沒睡好吧。
“真的有了?”他媽媽不相信地問著。
“已經一個多月了。”班主任回答著她,語氣有些許責備。也許她是在場唯一一個護著我的人。
“你這小賤人!”她叫囂著向我衝來,記憶突然就跟上次重疊的,我猛地蹲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抱著頭。
班主任把我攔在身後,黃粱和他爸爸把她拽住。
“你小心點,小心孩子!”黃粱爸爸勸她。
但她更生氣了,“哪個孩子?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看出事了吧!我早就說這種野丫頭什麼事都敢做……”
“夠了!你別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你兒子也有責任,有什麼等她爸爸來再說,再怎麼樣她也輪不到你來教育!”班主任喝住她。
我不知道爸爸來到會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