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本王來抱你?”承恩上下掃視了一下南芳,“你家這小侍女也細胳膊細腿兒的,你這麼胖,也不怕把人壓壞。”他嘴角噙了一抹壞笑,不懷好意地說道。
“你才胖呢!你才胖!”轉過頭來的承歡漲紅了臉,大聲叫道,卻越發賴在南芳身上不願意下來了。
承恩但笑不語。
“王爺,帝子原預備來風荷池泛舟,小舟已經準備好了,不知王爺是否願意一起賞玩?”南芳低著頭,慢慢問道。
還不待承恩開口,承歡卻開口了,猶如一個記仇的孩子,“我才不要他去,他那麼胖,肯定會壓沉我的蚱蜢舟的!”承歡搖了搖南芳的臂彎,“好南芳,我們不要他一起去嘛!”
南芳不應,等著承恩的回答。
承恩眼裏的笑意更深沉了,“算了,既然小承歡這麼不歡迎本王,本王也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他看著南芳懷中那玉雪可愛的小家夥的眼睛,“你自去池中遊玩,本王在岸上看著就好。”
真是陰魂不散,虧她第一眼還以為他是月光樣柔和的男子!頭埋在南芳臂彎的承歡眼裏閃過一道懊惱的光芒。
“是,王爺。”承恩含笑看著南芳抱著承歡退下,那小家夥一直賴在南芳懷中不願看他。承恩從容地跟在南芳的身後,看見一個胖胖的小太監迎了上來,擦著滿臉的汗,向他行禮之後熟門熟路地將承歡放在一隻窄頭長身的雕著精美花紋的小舟中,隨後自己也跳了上去,將槳輕輕一撐,小舟便輕盈地蕩了出去。
他看見那一直不願意看他的承歡,在遠離他的小舟上,齜牙咧嘴地衝他做鬼臉,小小的一張臉上全是得意。
承歡本意是想氣氣承恩,卻沒料到,她本就生得精致,眼角一顆朱砂痣,臉上是無比生動鮮活的表情,周圍是與她齊高的芙蕖荷葉,竟襯得她臉上的笑容灼灼似華,有些灼傷了承恩的眼睛。
這般睚眥必報,這般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嗎?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戴著自己的麵具,包括承恩自己,他剛剛還在懷疑承歡的言行,這會兒承歡的一個鬼臉,卻好似將他的心靈淨化了一番。
承歡有些驚訝地發現,承恩不僅沒被她的鬼臉激怒,反而笑得更加溫柔,一池春水都要被他的笑容軟化了。
也罷,不管她是在做戲還是真的單純,若是做戲,他正覺得人生無趣,樂得和她演上那麼一場,若是真的單純,他倒願意將這深宮中養大的帝子的單純,永遠的保留下去。
不再去管承恩,承歡回過頭,讓北川為她折下一隻荷葉,舉在頭上,做了那翠綠的一頂帽子遮住熾烈的陽光。
舀起一點水花沾濕層層疊疊的紗衣上,承歡的嘴角溢出一點兒笑意,覺得頗為涼爽,仔細地感受著這清涼的水意和明亮的太陽,再看看周圍的荷葉荷花,承歡慨歎了一聲,覺得心滿意足。
上一世,她可沒機會這麼近距離接觸這神奇的大自然,就算能勉強感受到的自然,也是摻了現代工業的氣息。
承歡順勢躺下,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揚起水花,沒一會兒,那白皙的手漸漸不再動了,那臉上蓋著荷葉的人兒,似乎睡著了。
承恩倒沒料到她還真把自己晾在了岸邊,頭一次這般被人冷落,也算是新奇的經驗,不過左右這帝子隻是個孩子罷了,不懂世故也自然。
承恩不知道承歡吃準的就是自己現在就是個孩子,無人會怪她。
承恩向南方點點頭,慢慢走開了。
風荷池中,北川的小槳不再撐起,一陣風吹來,吹開那蓋在承歡臉上的荷葉,露出一點朱砂痣。
“清逸王走了?”有女童的聲音響起。
“走了。”北川揚頭向岸邊看了看,答道。
荷塘又靜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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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我又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