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萌揚起銀鞭,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漂亮的鞭花,開始霹靂啪啦的抽起來,冬雪晚晴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將胡椒麵揩了一點往眼上一抹,扯著嗓門大哭起來:“小姐,您打死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
李秋萌和她們兩人一唱一和:“你們身為奴婢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這裏是你們插話的地方嗎?你們沒看到你家主子都不招人待見嗎?你們以為你們是誰?你們背後有人撐腰嗎?”
夏明昌麵色愈發陰沉,他狠狠地瞪了夏錦寒一眼。
夏錦寒迅速起身去勸李秋萌:“好了,別打了,咱們回去。”
此時,李秋萌的火氣已經積累到了高/潮,隻待爆發。她一看夏錦寒過來,心中的熊熊大火正好找到了一個出口。她將手中的鞭子一扔,衝上去對著夏錦寒又捶又打,一邊打一邊大聲控訴:
“你這個臭王八大騙子!我怎麼就跟了你。你欺騙我,嫁你之前,你說得好好的,什麼父慈母孝,兄恭弟友,妯娌和氣……你好好看看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有人盼我病,有人惦記我的嫁妝,有人就像那刁鑽老母雞,下隻蛋滿世界的叫喚,自己孵了壞蛋怨天鵝,有的人是一層布做的夾襖--反正都是他的理,自己賠了還不讓別人賺,自己傻還不讓別人聰明……這日子沒法過了,我收拾東西回娘家去!”
夏錦寒被逼得節節敗退,嘴裏無奈的解釋道:“你聽我說,我真沒騙你,我以前也沒料到會這樣。不到關鍵時刻誰能看清誰——”
李秋萌繼續大聲控訴:“你沒錯,難道是我的錯?好好,走走,咱們一起撞死算了,反正你也沒人疼沒人愛的,做什麼都是錯,咱們去了正好去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那些銀錢也不用某些人扯了老臉厚臉來要,一古腦都歸了他們算了……”李秋萌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指桑罵槐,聽在在座幾人耳中,顯得格外刺耳。平氏錢氏兩人氣得臉色發青,幾次想插話,可是李秋萌正鬧得歡實,兩人把話拍扁了也插不進去。
江氏終於忍可無忍,沉聲發話:“還不把他們兩人給拉開,給何體統!”伍媽媽和幾個粗壯婆子一起上去拉人。這邊冬雪晚晴幾人也一起上前幫忙,結果是越幫幫忙。夏錦寒已經被李秋萌連推帶搡擠到牆角去了。
夏錦文和夏錦軒兩人見自己弟弟這麼窩囊,被一個婦人逼得步步後退,眼中滿是鄙夷。夏老爺一臉陰霾,看著無比滲人。
錢氏和平氏想在公婆麵前表現一下,就連忙加入拉架的隊伍。
誰知,李秋萌就在這時開始再度發飆,她手裏不知什麼又多了一截擀麵杖,舞得虎虎生風的夏錦寒身上胡亂招呼。說時遲那時快,那擀麵杖眼看就要和夏錦寒親密接觸時,卻突然中途改道,呼的一下直朝平氏和錢氏兩人身上招呼。
“啊——”兩人一起慘叫,抱頭準備退出人群,不曾想卻被兩隻有力的手死死鉗住,李秋萌此時頭發散亂,不辯東西南北,隻管胡亂捶打。錢氏和平氏兩人連挨了十幾下,身上被掐被紮處不計其數。眾人你拉我,我扯你,亂擠亂撞一氣,亂得像一鍋煮沸了的粥一樣。
“都給我停下——”夏明昌炸雷一般的吼聲轟響在大廳中。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往四周退散,李秋萌累得軟癱在夏錦寒身上。平氏和錢氏更是被折騰得夠嗆,兩人被心腹丫頭扶著站到一邊,一齊恨恨地盯著“人事不省”的李秋萌,眼中冒出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