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顆彈頭從耳邊掠過打中閻程身邊的一片焦土。“狙擊手？”一個念頭在閻程腦海裏浮過。
閻程把那支漢陽造步槍，扔給還沒緩過勁來的二嘎。自己抱著三八式趴在彈坑邊緣，抬起頭，尋找鬼子的狙擊手。
嗖！又一顆彈頭呼嘯著掠過閻程的頭頂。
閻程趕緊趴下，然後用槍托杵了幾下李二嘎“二嘎子，二嘎子。”
二嘎像丟了魂似地，半晌才回過神來，“啊，哦……”
“把帽子摘了，頂到槍口上。”
二嘎不明白閻程什麼意思“什麼？”
“把帽子摘了，頂槍口上！”閻程又重複一遍。
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二嘎還是照做了。把帽子摘了，給那把長槍戴上。
“舉高點。”閻程說道。
二嘎把槍舉高了些。
“再舉高點。”
二嘎又把槍上的帽子舉高一截。緊接著二嘎就覺得槍上頂的帽子挨了槍子，一股力量迅速穿透了帽子，他立刻把槍放下來，摸著那打了一個洞的帽子，頭也不抬的對閻程說道：“他奶奶的，大當家的，這小鬼子的槍法還真他娘的準啊。”
閻程不理會他，隻自顧自的趁那個狙擊手拉槍栓的時候，快速搜索到他。
一道十分微小的閃光突然在閻程的準星裏閃現。“找到你了。”閻程的手指果斷地扣動扳機。幾乎是同時兩顆同樣口徑的子彈從各自的槍口裏射出，朝著彼此旋轉著飛速而去。鬼子射出的細長的銅質彈頭幾乎是擦著閻程的臉頰呼嘯而過。閻程模糊中看見那個閃光點背後的人滑了下去。像是死了，又像是隱藏起來了。
閻程又命令二嘎把帽子頂起來。二嘎抖索著用槍口舉起帽子。直到二嘎手舉麻了，帽子也沒能出現第二個洞。
機槍還是不停地掃射，不過在身邊爆炸的炮彈明顯減少了。
雙方僵持不下，戰鬥斷斷續續一直到晌午，三連長見衝不上去，便命令眾人停止射擊，找掩體隱蔽，以便節省些子彈。這邊槍聲一停，鬼子陣地上的機槍也不打了，炮彈也不扔了，雙方就開始這麼耗著了。
見雙方停了火，兩個衛生員生龍活虎地跑來幫受了傷的戰士包紮清理傷口，偶爾看到幾個被炸得不成人形的屍體時，連連歎氣。
三連長和幾個戰士躲在一個巨大的彈坑裏，他不慌不忙地從上衣兜裏摸出一包煙，那是嶄新的一包，他撕開包裝，用手指敲了敲，從裏麵抽出一支，劃燃火柴點上。那煙似乎在他身體裏繞了好幾圈，才悠悠地從鼻孔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