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喜得千金的消息很快傳遍靖國朝野,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們紛紛道賀,就連皇上都禦筆親書“才貌雙全”四個大字。南宮順水推舟,給女兒起名“如雙”。
轉眼幾年時間過去,如雙在父母的溺愛下茁壯成長。但南宮當年的一句玩笑話似乎一語成讖。如雙怎麼看都不是個漂亮的孩子,既沒有繼承父親的儀表堂堂,也沒有遺傳到母親的秀麗端莊。鼻梁塌陷,嘴唇肥厚,一雙小眼被臉上的橫肉擠得更是賊亮賊亮的。
幾位姨母卻因一無所出而對如雙母女十分嫉妒,背地裏議論說禦史不孕,如雙是野種等等。話傳到南宮禦史耳朵裏,他也隻是一笑而過,但對如雙的疼愛卻絲毫不減。
如雙生長在靖國重臣之家,自小就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在家是頤指氣使,出門是趾高氣揚。禦史舍不得管教自己的寶貝女兒太過嚴厲,隻好早早地請來幾位知識淵博的先生授以師學之道,但效果似乎並不明顯。夫人隻好寬慰南宮禦史,說是禦史的女兒就算出了嫁也沒人敢怠慢,於是乎夫妻二人便也不再在意。
宮裏的賢妃娘娘本是禦史的親妹妹,但進宮多年亦是一無所出。盡管皇上礙於南宮世家在朝廷的權勢不敢過於冷落這位貴妃,但深宮裏的日子難免仍是寂寞難耐。自打兄長喜得了這位千金,賢妃就視其為己出,時常派人接小如雙進宮住上幾日為自己排憂解悶。
又是一年春來到,如雙年已十歲,無論模樣還是品性都還是以前那般不討人喜歡,但這並不減少父母和賢妃對她的寵溺。又到了看望姑姑的日子,賢妃早早派人備了馬車來接小如雙進宮。
如雙見了姑姑溫存一番之後便嚷嚷著要出去玩,賢妃拗不過她,隻得欽點身邊幾位得力的宮女隨她同去禦花園。豈料這幾位宮女早已領教過這位大小姐的厲害,心有餘悸,不敢靠的太近,隻好遠遠跟著。
小如雙一出了姑姑的視線就秉性畢露。一會要宮女們給她上樹捉鳥,一會又要自己下水摸魚。好不容易勸住了,又看上了花園裏的似錦繁花,非要摘下來帶回家去。可這禦花園並不像禦史府那樣可以任她胡作非為,這裏名貴花草又怎能任意采摘。宮女們勸也勸不住,講也講不聽,見她依舊我行我素下手無情,嚇得齊刷刷跪了一地。
“住手!”一聲厲喝當頭響起,聲音略帶稚嫩,但仍驚得如雙渾身哆嗦,懷裏抱著一小束花枝隨聲跌落。抬頭望去,一個錦緞紫衫少年匆匆趕來,邊跑邊喊:“別動我的花!”
如雙聞言,不但沒收回魔手,反倒加快動作照著花莖狠狠一擰,整條花枝當即落下。
“我就摘了,怎麼樣?”小丫頭一邊挑釁一邊拿白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