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飛來之禍(一)(1 / 1)

再過一條街口就到禦史府了,如雙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突然轎子一顫跌落在地,然後聽到外麵傳來兵刃交擊的聲音。如雙嚇得在轎子裏亂喊,聽到父親在前麵的轎子裏高聲令道:“有刺客,快去保護小姐!”

如雙掀起轎簾向外觀望,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一道閃光向自己飛來。如雙嚇得從轎子中滾了出來,跌跌撞撞地爬向路邊,這劍光居然也調轉方向,如影相隨地緊跟過來。

一個禦史侍衛忙從另一場廝殺中脫身出來,拚死阻擋追向小姐的暗劍。刺客加快出劍速度,劍氣如芒,招招致命,侍衛漸漸不敵。

刺客一個鷂子翻身突破阻隔,隨即揮劍又向如雙刺去。

眼看如雙危在旦夕,一個黑影突然衝上前來撲到如雙身上。刺客發出致命一擊,隻聽“撲哧”一聲,鮮血隨即四處迸發。

如雙“啊”了一聲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床邊黑壓壓地圍了好多人。我受傷了嗎?如雙凝了凝神,身上沒有感到疼痛。見母親坐在床邊,連忙求救:“快去救爹!快去救爹!”

禦史夫人忙摟住如雙,憐惜地安慰道:“你爹沒事,倒是你受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

如雙恍然想起,當時有個人影擋在了身前,她這才免於一死。

“是個街邊的乞丐,受了重傷,被你爹帶了回來……”

如雙掙紮著起身,非要去看看救命恩人,夫人攔也攔不住,隻得領她去了。

一進屋,如雙一眼瞅見床榻上躺著的瘦弱少年。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白絹,但仍擋不住滲出的血絲。這人似乎很是痛苦,已經昏睡過去卻仍然眉頭緊蹙,豆大的汗滴掛滿額頭。

如雙守在床邊不肯離去,見侍女們不時用濕巾為他擦身降溫,便也不由分說學著擦了起來。看這少年與自己年紀相仿,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髒得看不出長相,可如雙不在乎,甚至不怕他身上的氣味難聞,用濕巾一點一點把他臉上的汙漬擦去。

這一天的境遇太多,不一會如雙就體力不支,擦著擦著就趴在少年身邊睡了過去。

南宮禦史瞧見自己女兒的睡相,忍俊不禁,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抱起如雙送回房間。

“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行刺?”支走所有的下人們後,南宮夫人終於忍不住焦慮,連忙問起。

“很難查。刺客被俘後全部自殺,身上也沒留下任何證據。”

“會是誰想謀害老爺呢?”夫人掩飾不住擔憂。

“燕國?汶國?”南宮禦史給女兒掖了掖被角,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住,幽幽說道:“也可能是靖國。”

“怎麼可能是我們靖國?”夫人很是訝異:“老爺權傾朝野,怎麼會有有人敢加害?就算……就算丞相和太尉和老爺再不和,也不會大膽到……”

“就是這樣才招來事端。”南宮禦史無奈地歎了口氣:“今天早朝就是商量立儲一事。未時皇上又把我和丞相、太尉招了去征詢意見。皇上抱恙多年,太子之位一直懸空,看來是拖不下去了。”說著,眉頭又蹙了起來。

“那定下來了沒有?”夫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丞相這老狐狸,自然是力薦四皇子影澈。他可是影澈的親舅舅,肯定巴不得以後國舅宰相一起做,到時候整個朝廷就成了他們趙家的天下!我自然不能由得他胡來。”禦史怒火中燒,不知不覺提高聲調:“這太尉就一定要跟我唱反調,一聽我要擁立三皇子影熙,居然掉頭又支持老四去了,真不不知居心何在!”

“那皇上是什麼意思?”夫人壓低聲音,示意不要吵到女兒。

“哼!皇上?隻怕他早已經做好了打算,征詢我們三個意見隻不過是為了試探我們各方的勢力。我在朝為官十多年,還能不知道他的伎倆?借此事故意激化我們“三公”的矛盾,這才是他的目的吧!”

“老爺還是小心為妙!”

禦史和夫人二人依依不舍地望著床上熟睡的女兒,好一會才轉身離去,禦史叮囑道:“近日不要讓如雙出門了。還有,今夜所談之事事關重大,夫人且不可向他人提起!”

“那是自然,老爺請放心!”

帶兩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紅鸞紗帳內如雙慢慢睜開眼睛。

“影熙?影澈?他們要當皇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