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宮,如雙就發現情況不對,侍衛們並沒有如約地把自己送回到婢女的住所,而是穿過一道又一道高牆向深宮內院走去。
直到停步,如雙恍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深宮之中的一間偏殿之上,周圍星羅棋布地駐立著若幹錦衣侍衛與宮女太監。如雙一抬頭,正麵迎上來一雙淩厲的雙眼,定睛一看,嶽黎!如雙大吃一驚,差點叫出聲來!不對,不對,這裏是皇宮,他坐的是龍椅,不可能是他!如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做觀察,果然,坐在大堂之上金妝玉砌的龍椅上的少年,身穿襲金燦燦的黃色龍袍,雍容華貴,氣宇不凡。雖然眉目之間像極了嶽黎,但是似乎要比嶽黎年幼一些。他見如雙盯著他看,並不動怒,反倒笑眯眯地回看過去。
“大膽奴才,見了皇上竟敢不跪!”一個老太監倒是看不下去了,走進如雙,抬腳就衝著如雙的膝關節狠狠地踹了下去。如雙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疼痛難忍。
歐陽無邪似乎並不生氣,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依然掛著盈盈笑意。
“臣任刑拜見皇上!”如雙身邊一個人影說話間向堂上行了一個跪禮。
“任卿家,來的正好,過來看朕審案!”無邪一見任刑,就招呼他上前站在自己的身邊。自從刺客一事之後,任刑被準禦前行走,貼身護駕。
“朕聽說你偷了王爺府上的貴重物品,有沒有這回事呀?”無邪向如雙發問,態度卻並不嚴厲。
偷了貴重物品?如雙一陣發愣。突然想起自己帶出王府的珠寶首飾,這才回神過來,微微頷首,答道:“是!”
偷了貴重物品……嶽黎呀嶽黎,原來這就是你不肯放過我的原因……
“都是些什麼寶貝?”無邪一聽這話,反倒來了興趣。
“無非就是一些首飾,金釵,翡翠,珍珠,手鐲……”如雙答的倒是簡單,這些東西縱然再貴重,在她南宮如雙眼裏看來也沒什麼。
“哦……”無邪臉上劃過一絲失望,不過隨即又被微笑代替:“既然是真的,那朕是不是該替皇兄懲罰你呢?”
話音未落,任刑拔出腰間利劍,一個騰空躍起,直勾勾地向殿下跪著的如雙刺去。
如雙隻覺一道電光向自己飛了過來,來不及反應,一動不動呆在原地。眼看劍光馬上就要落到如雙身上,任刑一個反手,劍鋒竟稍稍偏了方向,劃著如雙耳邊的青絲側空而過。
如雙適才反應過來,連忙抽身躲閃,跌坐在地上,想要爬向殿旁玉柱後躲藏。
任刑稍稍轉身回望,龍椅上的無邪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殿下驚慌失措的如雙,並未喊停,也不說話。
任刑收回利劍,走到在躲在柱子後麵瑟瑟發抖的少女麵前,又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劍。眼睛用餘光又偷看無邪的反應,片刻,還是沒人發話。
任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揮劍的勁度倒收回來七成。“對不起……”他隻聽見自己心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回響,淒涼慘絕,痛徹心扉……一把利劍衝著如雙刺去,鮮血頃刻之間湧出。
如雙重重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任刑站在她的身邊,持劍的手微微顫抖……血順著劍刃一滴一滴地落下……
“嗬嗬……”身後一直沉默的無邪突然笑了起來:“任卿家,朕隻是讓你試試她的武功,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呀!”聲音不像埋怨,但卻難以讓人猜透。
“請皇上贖罪!”任刑隨即跪地請罪。
“算了,你過來。”無邪讓任刑站回到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查到她的身份了嗎?”
“就連王府裏的眼線也不知道蘇宛兒的來曆……”任刑一邊稟報,一邊用眼睛瞟著如雙被侍衛抬走:“可能她真的隻是王府上的一個普通侍女而已。”
無邪臉上神情未改,卻掩飾不了眼底的失望。“皇兄竟為了一個侍女封鎖京城,搜查天牢……”無邪自言自語喃喃說道。突然一道閃光從他眼睛裏劃過,無邪好像想到了什麼,自個又開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