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兒,蘇宛兒,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回書房的路上,任刑隻覺腳下沉重,心事重重。刺客一事搞得宮裏風聲鶴唳、人人明哲保身,以往精明的不得了的歐陽嶽黎居然一反常態,毫不避諱地來大牢裏找你,可見你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那張俏麗的讓人憐惜的清秀臉龐,那雙撫著血跡顫顫發抖的纖纖素手,那個緊緊貼在自己胸膛的冰肌玉體,那副救人於危難的慈悲心腸,蘇宛兒,蘇宛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是好!
在屋子裏等了他幾個時辰,像是等了幾個秋天那麼久。雖然出了大獄,卻又被關進了另一個牢籠,恨死了這種被人囚禁的感覺。
一見到任刑推門進來,如雙立刻迎了上去:“你到底打算怎麼樣?要不然就殺了我,要不然就放了我!”
“殺了你?”任刑倒被她的直截了當給嚇了一跳。
“不是嗎?你不是要殺我滅口嗎?”如雙有恃無恐,但難免還是心虛。
“要殺你,也不急在這一時。”他也不動怒,反倒好聲相勸:“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會放了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不行嗎?”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關在牢裏那些人?”如雙小心翼翼地試探。
“審過了,沒查到什麼,都放回去了!”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如雙一驚,雖然這是自己期望的結果,但還是不免訝異。他不是已經發現了刺客的蹤跡了嗎,為什麼還放她們回去?或者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刺客?
“那你也放了我好不好?”如雙不由得也產生了一分奢望:“隻要你肯放我回去,我發誓絕不把我知道的說出去!”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你說說看,你都知道什麼?”他臉上依然掛著剛才那份微笑,盯住如雙的眼睛,像是要捕捉她眼神中每一絲細微的變化,直直地向她走來。如雙被看得全身發冷,頭皮發麻,不由得連連退步。兩個人就在這樣徐緩的一進一退之中四目對視,相看無言。
“咚”,如雙不知不覺之中,重重地跌坐在床上。
看到她眼裏的恐懼,任刑輕輕歎了一口氣,止住了腳步,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說了一句:“記住你的誓言!否則,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說完就出門而去。
他肯放過我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如雙不敢確定他是否是在說笑,但仍禁不住的喜上眉梢。
畫軸一展開,一股如同清風拂麵的雅致迎麵而來。畫上的女子粉腮紅潤、秀眸惺忪、輕盈淺笑、楚楚動人,如同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潔白無瑕,曠世秀群。
看畫之人不禁眯起了眼睛,半晌,才笑著說了一句:“皇兄的畫技又進步了!”
把畫軸仔細地卷好,歐陽無邪抬起頭,望著麵前跪立的任刑問到:“畫上之人現在何處?”
“回稟皇上,此人現正關押在微臣的住處。臣唯恐此事與刺客一事有關,故特來稟告!”任刑有板有眼地說道。
“這件事你做的很好!”無邪臉上的笑容不改:“朕幫皇兄找到了他要找的人,看他這次要怎麼謝我?”
“微臣是否應稟告小王爺……”
“不急!”無邪又展開了畫軸,笑著說道:“朕先見見她再說!”
一連幾日不見任刑,如雙依舊被軟禁在房間裏悶得發慌。終於一天來了一幫侍女,不由分說地幫著如雙梳洗更衣。如雙訝異,忙問其由。侍女答道:“送姑娘進宮。”如雙聞言大喜,心想任刑終於履行了諾言,不由得高興了起來。
梳洗完畢,又換上了一套煙藍色的綄紗嬋衣,一個嶄新的如雙出現在眾人麵前,就連侍女看了都忍不住稱讚道:“姑娘真好看!”
“恩,這衣服真是好看!”如雙習慣性的思維。用手輕輕地扯起裙角,在房間裏轉起圈來,一圈又一圈,薄如蟬翼的綄紗隨風飄舞,像是一朵盛開的蘭花。
“咚”!如雙重重地撞在了開門進來的人身上。來人順手一扶,如雙倒進懷裏,這才沒有受傷。
“對不起!”來人對著懷裏的少女低聲細語。
侍女們一見到任刑,紛紛下跪行禮。
如雙定睛一看,不正是他嗎?不容多想,開口便說:“謝謝你送我的衣服!真好看!”語氣中帶著三分感激,一分嬌嗔。
“喜歡就好!”他的眼裏明明是驚豔,但表情卻是冷冷淡淡。
看著如雙興高采烈地跟著侍衛們離去,他隻是怔怔地站在房間裏,沒有相送,也沒有道別。
“對不起……”他望著如雙消失的方向,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剛才的話。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