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保重……”
耳邊回蕩著那個熟悉的聲音,那雙銷魂的潭眸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邊,伸手想要挽留,卻什麼也捉不到……
如雙在睡夢中突然抬手,像是要抓到什麼東西似的。一隻手隨即伸了過來,握住她那隻懸在半空的玉手。任刑隨即打了個冷戰,這手上竟沒有一點溫度,涼的讓人發抖。
整整一夜,手裏一直握著一股熱度,暖流源源不斷地傳來,有種令人安神的力量。如雙在昏迷中漸漸平複了下來。
“對不起……我一定會救你出去……對不起……”
如雙聽著耳畔不斷重複的低聲細語,分不清是在夢境還是現實,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兩日之後,當如雙走進禦書房,再次看見那副純真的麵孔的時候,感覺卻像是重新陷入了夢魘。不敢靠的太近,隔著十幾步遠就停下了腳步,也不行禮,靜立無語。
無邪既不降罪,也不說話,甚至連頭也不抬,提著朱筆繼續批閱公文。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對峙著,一片死寂,隻能聽到窗外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如雙感覺自己站了好久,原本就未恢複的力氣又要殆盡,不由得身形一顫。
“休息好了嗎?”他突然說話,但仍然頭也不抬一下。
如雙也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但他還是低頭盯著奏折,好像是在跟空氣說話。
又是一陣沉默……
“朕一直以為……”他終於再次開口:“隻要朕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他依然出神地盯著手裏的奏折,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就連皇兄得不到的,朕也一樣可以得到……”
停頓了片刻,他才複又說道:“但是你,讓朕好傷心……”聲音之中竟似乎有些哽咽:“真的好傷心……”
如雙從來隻見過笑得如同陽光般燦爛、凶的好比猛獸般凶殘的他,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他,不禁微怔。向他打量過去,見他依然低頭盯著公文,卻看不到表情。
他不再說話,如雙也不說話,屋子裏又靜了下來。
突然一本奏折重重地砸在地上,如雙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他正怒氣衝衝地盯著地上的奏折,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一般。如雙連忙快步上前,彎腰拾起地上的奏折。
一起身,忽然感到身後一波熱浪撲來,有人從身後抱住了自己。如雙本能地想要掙脫,卻被越摟越緊,動彈不得。臉上傳來陣陣暖意,無邪伏在她的耳鬢,用唇瓣星星點點、若有若無地廝磨著她的肌膚。
“別人都欺負我……我恨他們……”他一時忘情,像個孩子似的呢喃撒嬌,卻讓雙卻渾身發冷:“你不要像我一樣……我不要你恨我……好不好……”
如雙放棄掙紮,任由他肆意地用唇征服她一寸又一寸的肌膚,用冷若冰霜的聲音說道:“我恨你!我從來沒有像恨你一樣恨過任何人!”
“我恨你!”
這次輪到無邪打了個冷戰。唇下的肆虐漸漸停止,緊崩的臂膀漸漸無力,他鬆開了懷抱……
“滾!”
隻聽到他最後說了這一個字,但聲音絕望得徹徹底底,冷徹心扉。
自那以後,如雙再也沒有見過他,宮女也過來通知說皇上不許她再去服侍。如雙一個人呆在屋子裏,自生自滅。
又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皇宮裏四處寂靜,偶爾有幾隊侍衛提燈而過,驚起暗處幾隻羅雀。
三個人影趁著夜色潛入,從假山後麵一躍而出,衝著站在池塘邊樹影裏的身影單膝一跪:“參見少主!”
“明天晚上我會調開守衛,外麵也會有人前來接應。你們三個一定要寸步不離地一直護送到阿姐那裏!”聲音中透出威嚴。
“但是……”跪著的人影略有遲疑:“這樣一來,我們三人不能按計劃前往靖國,少主的大計將會落為一空,恐怕小姐也不會答應!”
“大膽!”樹影中的傳出一聲怒喝:“難道你們忘記了不聽我的話而闖出來的大禍嗎?這次還想肆意妄為?”
“屬下不敢!”三個人影微微一顫。
“上次屬下私自行動,誤傷少主,還請少主贖罪!”另一個黑影戰戰兢兢地說道:“隻是帶進宮來的兵刃,已經遺失……”
“這個我自會安排!”暗處的人極其堅決:“明夜子時準時動手!”
“遵命!”
直到三個人影離開很久,任刑才從黑暗裏走了出來,又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