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雙一個人在屋子裏百無聊賴,身上的傷口未愈,心裏又被人狠狠地刺了幾刀,一想起遠方的父母,不禁又悲上心頭。
正當如雙獨自傷懷,幾個宮女推門而入,幫著如雙梳洗打扮,又換上了一套嶄新的宮裝,然後就帶著她向深宮走去。一進屋,如雙一眼瞅見軟榻上對弈的兩個少年,相貌身形極其相似,一個是龍袍在身的歐陽無邪,另一個是……
定睛一看,嶽黎!如雙頓時呆若木雞。宮女示意如雙禦前服侍,如雙這才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嶽黎手指夾住一顆白棋,低頭蹙眉沉思片刻,胸有成竹地落下棋子。一抬頭,正對上如雙投來的目光,霎那間驚得目瞪口呆,恍然隔世。
如雙被他看得心虛不已,正巧有人送茶進來,如雙抽身去接茶盤,暫時脫離了他的視線,又磨磨蹭蹭地走回到軟塌前麵,對著二人跪身下去,把茶盤高高舉過頭頂,輕聲說道:“請皇上和小王爺用茶!”
嶽黎用餘光看著如雙做完整套動作,雖然已經努力克製自己不動聲色,但在看到她跪地敬茶的時候,還是差點就從軟塌上跳下來阻止她的跪禮。
無邪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從如雙進門到跪地敬茶,他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嶽黎急急忙忙地拿過茶水,然後眼巴巴地瞅著無邪,盼他趕快拿了茶水好讓如雙起身。但無邪就是不抬頭,用手指輕輕撥弄著棋盒裏的棋子,發出“嘩嘩”的輕響。
等了半天,嶽黎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禁開口提醒無邪:“請皇上用茶!”無邪這才緩緩抬手,伸向舉在如雙頭上的茶盤,但眼睛仍然專注地盯著棋局。
指尖剛剛碰到茶杯,無邪隨即一句“好燙”,茶杯隨聲在茶盤中搖晃了幾下,沿著盤沿直直跌落下來。
站在無邪身旁的任刑即刻施展輕功,快步向前,縱手一接,手指劃過如雙的袖口,這才截住了下落的茶杯。
任刑接住茶杯的手不禁一顫,果然很燙。
急忙去看如雙,滾燙的茶水已經全部潑在了她的臉上,秀麗的臉頰一片狼狽,白皙的皮膚頓時紅了一片。
嶽黎驚得撕心裂魄,心痛隨即蔓延,一點一點地吞噬他所有的理智。雖然臉上仍苦苦撐起若無其事的表情,但心裏卻好像一點一點跌進了萬丈深淵。
無邪好像這才發現茶水灑了如雙一身,揚起嘴角狡黠一笑:“再去拿一杯過來。”
如雙獲許起身,朝向門口走去。身後投來兩股目光,嶽黎與任刑兩人已是心神不定、坐立難安。除了歐陽無邪。
臉上是火辣辣的痛,心裏是說不出的委屈,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如雙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抬手接過另一杯茶水,發現袖子裏藏有異物。低頭一看,一張紙條,定是剛才任刑趁接過茶杯的功夫塞給自己的。如雙不動聲色,藏在袖中。
走到無邪麵前,如雙又跪了下來,把茶杯舉過頭頂,壓抑住所有的傷痛,故作平靜地說到:“請皇上用茶!”
無邪好像又陷入棋局,盯著棋盤冥思苦想,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