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熙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如雙的意思:“走?我們為什麼要走?”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不請我爹,而是請了穆管家過來?”如雙不肯正麵回答,反倒趁機求證父親的下落。
可惜這點伎倆一下子就被識破,影熙一臉的堅定:“你爹遠在靖國,而穆管家正好就在汶國!”
如雙不信:“如果我爹是在靖國,那穆管家怎麼不陪著我爹,反而是在這裏呢?”
難不成被她發現了什麼,影熙微微頷首,錯開了她犀利的目光:“他留下來也是為了照顧你……”
如雙哪裏還有心思和他打啞謎,神色掛上一絲焦急,幹脆自己就解釋了開來:“他出現在了最不該出現的地方,反倒暴露了自己!”
“他在我家呆了十幾年,又看著我從小長大,沒想到竟然是汶國在我爹身邊埋下的奸細!”
影熙聽了這話也不由得暗暗一驚。如雙顧及不得眼前人的錯愕,一股腦地說了下去:
“為什麼禦史府上出現了汶國的婚書,還有失蹤了的聘禮,這些連我爹都不知道!而對整件事情了如指掌,又能這樣瞞天過海的,卻隻有穆非一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先抓了我當作人質,然後又設計陷害了我爹!”
“他們?是誰?”影熙又換上了泰然悠閑的神情,什麼時候都不忘了拿如雙打趣:“不會是你念念不忘的汶國夫婿吧?”
火燒眉毛的時候還有興致開玩笑的,天底下恐怕隻有眼前這人了。如雙又氣又急,正想開口極力否認,一個噩夢似的人物卻突然闖進腦海。如雙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麵色蒼白,櫻唇微啟,卻說不出這個名字。
“可是穆非留在汶國三年,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影熙收起笑意,擺出一副認真姿態,努力回憶這三年來的過往,可是穆非除了時常過來探望之外,再沒有什麼異常,不禁開口問道:“更何況禦史大人已經無權無勢,而你在靖國也不過是個亡魂,他們還抓你來有什麼用?”
“所以我擔心他們這次的目標,不是我……”
“而是你!”
影熙臉色終於凝重了起來,沒想到這個自己根本就不稀罕的身份竟變成了招來殺戮的禍端。微微一個苦笑,對著如雙淒涼地說道:“可憐你這個靖國皇後要跟著我亡命天涯了……”
“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如雙打斷他的話提醒他道,這種時刻可沒有一點心情和他打情罵俏:“不知道他們之前為什麼不動手,可能因為我還在昏迷,這件事情也就瞞了下來。穆非既然知道我向皇上請罪,應該也曉得皇上與我當麵對質,從而被我識破他的身份!現在又被他知道我醒了過來,回去準備嫁妝恐怕也隻是個借口而已,實際上是為了去搬救兵!”
“怪不得你在他麵前演了這麼一出……”影熙恍然大悟,可一看到如雙娥眉深鎖、驚慌失措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連我都看得出來是假戲,穆非看著你長大,恐怕更加瞞不過他的眼睛吧!”
“所以我們不能再拖了!”如雙急著就把影熙往門外推:“快回去收拾你所有的財物,我們要馬上起身才行!”
影熙不再多說,轉身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才走了幾步,衣袖突然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如雙一臉陰鶩,眼睛直勾勾地審視著影熙的每一分神色,幽幽啟齒:“你的那兩位紅顏知己,打算怎麼處理?”
迎麵而來好大的醋意,影熙心裏蕩過一絲暖意,嘴角微微一勾,會心一笑:“她們和此事無關,應該不會受到牽連。再說她們來曆不明,帶在身邊也不方便。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把她們留下來吧……”
如雙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可是臉上卻還不動聲色,故作灑脫地說道:“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要是喜歡就帶著好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找她們!”影熙抓住話柄說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如雙偽裝的大方蕩然無存,影熙卻樂在其中:“告訴她們一聲,我們不能再帶著她們了,讓她們也好另做打算……”說完,盯著眼前的璧人一臉邪惡。
任他此刻的神情是多麼瀟灑,任他此時的心境是多麼鎮定,如雙還是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回想這些年來,自己無論身在何方,卻好像一直都在逃亡,所以才會如此的心有餘悸。隻不過這一次,身邊有了他的陪伴,心裏也好像有了依靠似的,焦急之餘竟又坦然下來,鬆開他的衣袖,嬌嗔地叮囑他道:“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