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個柔弱的身體,像是抱著一件稀世珍寶,任刑把如雙抱進房間,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剛才一下了馬車就解了穴道,理論上來說她應該已經醒了,但可能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所以現在還在昏迷。任刑摸了摸她的脈搏,覺得一切正常,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你不把她關起來,反倒帶到這裏,究竟想做什麼?”站在一邊的老板娘自從剛才就在冷眼旁觀,直到看見任刑望著如雙出神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心裏恨鐵不成鋼的憤慨蹭然而出,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床邊。
“她身體還很虛弱,”任刑依舊隻是定定地望著那副熟睡中的容顏,聲音漸漸地放低下去,像是怕驚了她的美夢:“幫我好好照顧她……”
看著弟弟鬼迷心竅,老板娘氣就不打一處來,提高聲音想罵醒他:“刑兒,阿姐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自古紅顏多禍水!尤其是像她這樣……”
話未說完,突然說不下去了。老板娘盛怒之中狠狠地瞪著如雙,搜盡腦瓜,卻就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這副容貌。既不是在怡紅院裏初次見她的清秀俊俏,也不是王府牆外再次見她的嫵媚妖嬈,而是……而是……
“傾國傾城?”任刑依舊隻是癡癡地望著,嘴裏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接上阿姐未說完的話。
“就是,尤其是像她這樣傾國傾城的,”老板娘氣急敗壞地說了下去:“更是不能留在身邊,否則隻會害了你……”這話聽起來真是別扭,但說話的人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她是靖國的皇後,就應該趕快關押起來,留在怡紅院裏不是長久之計,萬一再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阿姐你放心,時機一到,我自然就會帶她走,絕不會連累你……”這話看似讓步,實際上是以進為退,語氣堅定得不許別人反對一點。
老板娘隻得閉上嘴巴,依照自己對於這個寶貝弟弟的了解,自己若是再說下去,他當場跟自己斷絕關係都有可能。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沉淪下去,這才剛一見麵魂就被人勾走了,以後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傻事來?當務之急是先把他從她身邊趕開才行。
“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宮去了!”這個殺手鐧一出,無論任刑多麼不舍,都逃不過這道催命符,隻好又深深地看了幾眼,這才戀戀不舍地站起身來。
老板娘半拖半拽地把弟弟從床邊拉開,一邊還要好聲應付著他不依不饒的央求,隻為了讓自己好好照顧床上那個禍水。
房門剛要闔上又被撞開。“我明天一忙完差事就趕回來!”任刑被轟出房去之後又返身回來,隻為留下這個承諾,給那個還在熟睡的人兒,盡管她現在可能什麼也聽不到。
老板娘又要把弟弟往外推,折騰了好久,房門這才終於在離去的人影身後緊緊關閉。
腳步與喧嘩聲也漸漸遠去,屋子裏麵靜悄悄的,靜的讓人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