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愛情就是這樣的吧,在品嚐了許許多多的苦澀之後,甜蜜才會不期而至,隻有這樣,才能讓人更加珍惜幸福的滋味。
這種感覺,就像麵對著一塊白色的絲綢,那顏色雖然純淨卻不讓人覺得自然,隻有夾雜了一些其他的顏色,或許隻是幾條耀目的絲光,才又變得真實起來。這種感覺,就像麵對著一塊白色的絲綢……趴在桌邊的女子猛地睜開眼睛,一條白色的絲帕正放在她的臉頰,小心翼翼地為她拭去淚水。持著絲帕的手,來自身邊束立的男子,那線條流暢的眉宇,陽光剛毅的氣質,讓人覺得他天生該拿著的,是削鐵如泥的利劍,而不是這麼一方柔軟無比的絲帕。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措不及防地一縮,手一顫,絲帕無聲地跌落。如雙霍然起身,跟著夢裏那個像微風一樣笑著的男子,隻身衝出門去。
“嶽黎,你別走!”她聲嘶力竭地喊著。
陽光不問風月,鋪天蓋地的襲來,殘酷地將那美妙的幻影撕破。故人離去的不留痕跡,屋簷下的光影依舊斑駁,樹上的知了有一茬沒一茬地叫著,那副明朗的風景一如往常。
“原來,沒有下雨……”她終於在門口停下腳步,舉目望向那條深不見底的遊廊,原來,現實的他未曾回來過。
“這裏不是南方……”矗在原地的男子小怔了片刻,這才彎腰去拾地上的絲帕。
“又怎麼會經常下雨呢……”任刑把頭埋低,尾音淡淡逝去,似乎是想隱藏自己話語間流露出的異樣情緒。
她那纖長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之下攤開,先他一步拾起了絲帕。
“謝謝你!”如雙邊說著邊把東西遞給對方,眼角掛著的淚珠一閃一閃。
“謝我什麼?”沒有伸手去接絲帕,他將眉毛微微挑起,目不轉睛地看向如雙,那副像劍一樣鋒利的明眸好像也在一閃一閃。
“感謝你救了嶽黎,感謝你收留我們,感謝你在嶽黎離開的日子繼續照顧我……”她一口氣說了許多個感謝,聽起來很是親切,但語氣卻客氣得有些過分。
“還有呢?”似乎是這些答案都不滿意,他饒有興趣地刨根問底。曖昧的目光交錯間,一抹潮紅掛上了她的臉頰。
如雙逃一樣地把視線移開,落在了麵前的絲帕上麵。新添的淚水把那些洗不去的舊痕染得鮮紅,她知道,那曾經是他的血跡。
“等我把這絲帕洗完了再還給你吧!”她以微笑作為回答。不是他的定力不夠,隻是這笑容美得太過分,淚水像是劃過天際的流星,片刻間引燃絢爛的煙火。任刑覺得心裏驟然間炙熱起來,抬手放在嘴邊詳裝清咳,這才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
“在看什麼?”他趁低頭的空隙瞅到如雙翻開的書卷。
“一些醫書而已!”她也回頭向桌案看去:“這一年的時間,嶽黎讀了很多醫書,都是怎麼喚醒我的辦法……”
“哦,這樣……”任刑貌似無意地應了一聲:“可是,你已經醒了。”
“是呀,我已經醒了……但我也想從這書裏知道,有什麼可以辦法可以根治嶽黎的頑疾。”
“真是難為了你這份苦心!”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淡,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隻不過,不知道小王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如雙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剛醒來那會兒,就聽說嶽黎為她求醫去了。
可惜任刑和嶽黎兩人都不知道,還魂丹本是天上仙物,又怎麼是世間凡人想找就能找到的。
“找不到還魂丹,他自然就回來的!”目光漫過對方的肩膀,如雙看向門外的那片陽光,或許隻要等到一場和夢裏的一樣煙雨,就能實現夢裏的期盼吧。
“是不是懷念江南的天氣?”他像是能看破她的心思,突然開口問道:“想不想回汶國去?”
“汶國已經亡了……”如雙鑄錠地答道:“隻有守在這裏,才能等到他回來。”
“如果……如果他一直不回來呢?”他像在試探什麼,謹慎中帶著猶豫。
“那我就一直等到他回來!”
“那你就一直等吧!”他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惱火,一甩袖子,轉身就走。如雙愣在原地,有種感覺,自她醒來就一直縈繞在心,揮之不去。
麵前這個喜怒無常的他,不像她所認識的任刑。剛一打開房門,門口的侍女正要敲門,一見任刑,立即跪地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