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與狼之戰(1 / 2)

如果一個人常常懷念另一個人,會不會不經意地去模仿對方,就連脾氣秉性也會越來越像?

這些日子如雙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吃飯的時候在想,睡覺的時候在想,想的入了迷,幹脆連門都懶得出了。

如果連脾氣秉性都越來越像,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姑娘,奴婢回來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把又出了神的如雙拉回現實。

一見侍女空手而歸,如雙放下手中的繡花針,問道:“東西拿來了嗎?”

“沒有……”侍女束立在原地,窘迫地絞著衣袖:“少主說,要拿回醫書,除非姑娘自己去見他!”

“哦,知道了!”如雙風淡雲輕地應了一聲,又低頭繼續做她的刺繡,沒了下文。

“這些事情讓奴婢來替姑娘做就好!”侍女見如雙隻顧忙著手裏的繡工,於是上前一步想要接針線過來:“姑娘要盡快去見少主才是,難得今日他在府上。若是錯過恐怕又很難見到他了。他這些日子都在忙著……”

“還是讓我自己做吧,這些事情隻有我做才最合適!”如雙微笑著打斷對方,卻不掩飾自己的感激之意。

“是……”侍女誠恐地收回手去,不失時宜地討好一句:“姑娘這牡丹繡得真好看!”順著侍女的視線望去,如雙膝上放著的,是一件殷紅色的男子錦衫,一朵朵精致卻不張揚的暗調牡丹,將那胸前的血跡一塊一塊遮去。

“是啊,繡得真好看!”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破了這幅靜謐的畫麵。

餘音未落,陰影移來,如雙嬌小的身影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

侍女一扭頭見到來人,立即跪地請安,半響聽不到回應,便很是知趣地起身退下。

如雙一抬頭,任刑就居高臨下地站在麵前,光線從他的身後射來,燦爛的不敢讓人直視。

他一彎腰,從她膝上接過嶽黎的衣服,指尖擠壓著那暗紅色的繡紋,分明像是要撕破這美好的圖案,他卻笑著說:“不知道原來你繡得這麼好!”

“不知道?”一絲冷笑爬上她的唇角,如雙一用力從任刑手中抽回錦衫,掉頭走回床邊,小心翼翼地整平、疊好。

“這衣服是給我的嗎?天氣漸漸冷了,你這衣服準備的正即時!”他的表情依舊溫和,似乎毫不在意她莫名其妙的小脾氣:“還有,雖然我時常回來的很晚,但還是想和以前那樣每天臨睡前喝你煮的蓮子湯……”

“你明明知道那湯是潤肺止咳的藥水,是為嶽黎治病用的!還有這些衣服,也是……”

“你給我繡得圖樣不好看!”他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喋喋不休:“我也要你繡的牡丹花!暗紅色的,繡在白色的手帕上!”

“任刑!”如雙提高聲音想要打斷他:“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汶國亡了,無邪死了,你再內疚也沒有用,你再怎麼模仿也變不成他!”

“為什麼不去我的房間了?”他繼續自然自語,越說越快,像是急著表白的小孩子,不允許別人插話:“我要你和以前那樣,常常去我的房間!我沒回來,你就不走!”

“無邪死了,無邪死了!”她恨不能一個巴掌打醒他:“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無邪死了!永遠都不能再活過來了!”

他像是突然被電擊中,癡癡地重複著她的話:“不管以前……做過什麼……”這一刻,他恍然徹悟,原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自她醒過來的這半年時間,她整個人就安靜地出奇,每天隻是守在嶽黎的房間,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多說。

她從不問這裏是哪裏,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這樣子的就像當年的嶽黎,每天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外麵的任何事都和她無關。

“我知道你是潛伏在無邪身邊的楚國奸細,我也知道古蘭她們是挑撥靖汶兩國關係的刺客……”如雙看著他那失魂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轉身繼續整理床上的衣物:“自古忠義兩難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總還是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