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結束(1 / 3)

彩雲出處彩雲飛,惜君愛君不知君。

舉杯對盞共此時,願君悠悠知我心。☆     ☆     ☆    ☆    ☆      ☆那年某日,冰天雪地在山連著天的祁連山上,他問我什麼叫做江湖。我笑著告訴他說江湖就是能把人白的變成五顏六色的大染缸。他笑著說,江湖這麼神奇有趣,不如我們也去江湖裏遊一遊,看看我們會變成什麼顏色。我定定地看著他說,他從那染缸出來一定還是白的,因為我會保護他不會被他染成五顏六色的大花臉。他笑著說,嘖!誰要你在罩啊!然後從我身邊跑開!那年,我十五歲。

那年,他十三歲。

那年,我們都還年輕!

那年,我們還不知江湖的險!

那年,我們還不知道江湖不是我們應去的地方!我那十五年的輕快生活不再出現,每每想起,竟覺那是我一生人中最快樂的時間。

五年後!

我成為了武林第一大盟主!

五年後!

他成為了暗殺集團的首領!

五年後!

我們都變成了五顏六色的!

五年後!

我們都忘記了為什麼要進入江湖!記得我還是三歲的時候,師傅把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帶了回祁連山,說是經過一個山穀,那裏發生大水災,見水上就漂著這個小嬰兒。那時那嬰兒好小,頭很小,手手腳腳也很小,但眼睛卻出奇的大。

那時師傅很寵他,常常抱著他來玩,我那時很妒忌這個所謂的師弟,覺得他搶了師傅對我的寵愛。

直到有一天,師傅下山辦事,臨下山時,師傅把他托付給我,那時他還隻是學會了爬,嘴巴隻會啊、啊、啊地叫的小毛頭。

他常常爬在我身邊拉著我,我覺得煩透了,他阻礙了我練功的時間,我索性將他丟一邊不理他,但我不理他時他就嗷嗷嗷地大哭,哭聲震天的,以後多年,我都用他這麼沒有形象的大哭來損他。我隻得抱起他,當他是拋沙包其中之一來練習,沒有想到我這樣當他是雜耍,他居然還在空中哈哈哈地笑,三個沙包在空中飛舞,其中夾著一個笑哈哈的他。這幅畫麵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所以那年我記住了那個畫麵,可能也是從那時,他植入了我的心中,他也不再跟著師傅而是一直跟著我。師傅覺得這樣也不錯,落得一個輕鬆,隻是苦了年少的我。我變成了他的奶媽,常常要帶著他一起練功,一起煮飯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有點煩,後來習慣了。習慣真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我不和他一起睡,我會睡不著覺。記得那年我七歲,他五歲,我們在互相練功,師傅說他比較靈動,不能跟我一樣練習混元一氣功,他聽後哭了很久,說一定要跟我練一樣的,我其實也想跟他練一樣的,習慣了,可怕的習慣。但師傅說這功到時可能會傷了他,我後來對他說,練習一樣怎麼知道你厲害還是我厲害呢?練習不一樣的武功才能知誰更厲害!你說對不對?他那時傻傻的,什麼都聽我的,聽了我的問話後,我知道他隻會說對。從那時開始我們有了微微的不同,我們修練不同的武功,常常一起切搓,有一次,我倆對打,他身法越來越靈動了,我的拳都打不了他,他一直嘻嘻地笑著說我打不過他,我一時被激得生氣了,我用了全身的功力攻向他,我打得其快無比,他又剛剛在自鳴得意,自然防不了我,一拳著著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肩上,我看見他細小的身體象是斷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我跑過去抱起他,怎麼叫也吃不醒他,我當時急得哭了,隻記得他給我晃得有一瞬間的清醒,他笑著說,你怎麼哭了,他用他的小手抹去了我的眼淚,過後又眼光散亂地暈了過去。那天師傅罰我不準吃飯,我覺得也是應該。那天我整晚不睡地陪在他身邊,他那晚有點兒說亂話,師傅說那是腦袋受到震動所致,如果落下病根子,那是很麻煩的事。那時我真的怕了,我發誓隻要他好了,我什麼都聽他的,隻要他醒來,他要什麼我都給他。他暈了二天一夜,我在他的床邊跟他說了二天一夜的話。那天醒來,發覺他醒了對著我笑,我高興死了,他說他本來想好好地睡上一覺的,誰知但總是有一隻蒼蠅在嗡嗡地吵著他睡,隻要他醒來,神誌也沒有出問題,他說什麼我都不介意,從那次以後,我們很少再一同練武,就算他吵著要跟我對打,我也讓著他,不想一個不小心又傷著他。那次的事件使他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我哭的場景他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這樣也好,有機會給他抓我辮子的事,是他自己忘記了。日月飛梭,時不待人!

記得那年我十二歲,那年他十歲,那時他已經是一個小大人的模樣了,修長的身材,漂亮的五官。我不喜歡帶他下山采購,因這每次下山采購他都會迷倒一大片丫頭片子,而且那些姑娘一見是他都會送很多東西給他,而那傻瓜居然也來者不拒地接受,真是氣死我了。所以每次下山回來後,我都不理他,他剛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他都不再接受那些姑娘送的東西了。我在暗地裏喜了一大把。我喜歡他的世界裏隻有我的存在,我喜歡他唯我的話馬首士聽,我喜歡他一直跟我的屁股後麵叫我師兄師兄的,我喜歡他四周呼吸的空氣隻有我的氣味。連師傅都說我,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東西,隻可以自己碰不可以別人碰,小氣得不得了,說我更象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但我不管,他怎麼也算是我一手拉扯大的,當然隻可以我碰他,當時我一直以為我這些都是做奶媽的心理。

直到那年冬季有一次,我們從練功,到變成了玩耍,他耍賴,輸了又不肯認輸,用他最善長的輕功來玩踩影子遊戲,還說誰踩到誰的影子就算贏!我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讓他得逞了,後來的後來我們滾到了雪地上抱在了一起,他壓著我說,如果真的有下一世,他一定要成為我的影子,讓我甩都甩不開他。那時,我被壓在他身下,看著他放大的笑臉,耳邊聽著他的話語,我發覺我下身有了反應,我一下子覺得大腦衝血,我怕被他發現我這種反應,我一下子推開他落荒而逃。那年冬天我開始躲著他,因為我發現我隻要一接近他,心裏就會咚咚咚地不規則聲地亂跳,看見他就想抱著他,最可怕的是我抱著他我就想親他,那時我覺得自己得了病,而又難以向師傅啟齒。在一次下山采購的機會,我問了一個和我相處得很好的姑娘,我還記得那姑娘閃著很好看的大眼,嘴裏卻吐出令我五雷轟頂的話語,她說我那不是病,應該是愛上那個人了。那時我才知道那不是什麼奶媽心理,而是我不知何時愛上了他。從那時開始,我見到他就逃得遠遠的,我怕我控製不了自己。而他反而不知我的用心,還常常貼過來,令我所有的自製都差不多崩潰。就這樣過了兩年,師傅壽終正寢,師傅臨終時對我們說,隻要為他守孝一年就可以了,然後我們可以下山去闖蕩江湖。師傅圓寂時,他哭得很傷心,我們都是孤兒,對於我們來說師傅就是我們的再生的爹娘。那晚我抱著他,對他說我會代替師傅照顧他一生一世,告訴他說就算不能同月同生,但願同月同日死,讓他在黃泉路上不會寂寞。他聽後說了一句,我比你年輕,到時是你早死了怎麼辦?我笑著說我肯定比你長命,如果真的有一個萬一,那好辦,我臨去時一定會帶上你的。那晚是他首次露出笑顏,說我這個人太霸道。那晚我們一直說話,直到他掛著清淚睡了為止。從那天起我又搬回和他一起睡,因為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沒有對方在身邊會睡不著,可怕的習慣。他習慣了每天起床我幫他梳頭,幫他束好頭發,雖然我十分喜歡這個工作,但我還是免不了抱怨說,你怎麼連自己的頭發都不會弄?他笑著說以後我都會在他身邊,我來幫他弄就行了。我當時聽後,忍不住笑顏如花。但嘴裏吐出的話語卻是誰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啊!事過境遷,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說過的這句話。記得五年前,我們依依息別了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祁連山,騎上駿馬搖搖晃晃地跑入了江湖。初入江湖時我們都隻覺得新奇有趣,看著那些大俠威風凜然的,向往得很,但同時發現了江湖的腥風血淚,還有很多舉著正義之名,做著很多不恥之事,知道真相的我們震驚了。他很討厭這些表裏不一的人,很不喜歡這些虛情假意的生活。他那時對我說,不如我們回山上吧,在這裏我呆不下去了。要是那時我聽了他的話就好了,那麼我們的命運或者就會改寫,可惜,那時我被名欲薰心,我對他說我會在這裏一直陪著你的,不如我們清清這江湖這大染色筒再回去。他聽後笑著說好。我明知他什麼都聽我,為什麼我總是不聽一回他的。人總是有欲望,一但有了欲望,就會離正道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