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揚鞭在空地上的沈讓,一襲藍色武官的袍服衣袂颯颯,座下的白色駿馬鬃毛飛揚,馬蹄踏過濺起黃土塵埃。
明媚晨陽照在他麵上,唇角清晰勾勒出的笑意也被模糊的極淺極淡。我搬了個木墩坐到光下,托著下巴邊是看他進行那很是高尚的馬術運動,邊是曬曬我身上仍返潮著的死霸裝。
“司徒姑娘。”沈讓在我麵前勒住韁繩,利落的翻身下馬。“司徒姑娘要不要也試一試,白龍很聽話的。”
“我?”我指了指自己,又瞅了瞅那匹被叫做白龍的馬兒,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不用。你自己騎就好,不用管我。”
沈讓皺了下眉說:“那怎麼可以,本來來馬場就是帶你散心的,怎麼能不顧你呢。”說罷,就將白龍拉至我跟前。
迫於身高的差異,我從木墩上站起來,準備繼續回絕,誰知道話未沒出口,剛才還溫順的跟什麼似的白龍,忽然前蹄離地,嘶鳴一聲人立而起。而我倆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它抬起蹄子剛好能踢我個正著。
…………我就知道會這樣。
趨吉避凶的本能是多麼偉大啊,就連隻小老鼠都知道在地震前搬家,何況它這麼大個兒,又不傻。自打跟涅繭利踏上了科學實驗這條不歸路,我就已經明白,自己是徹底跟動物宣告無緣了。
我雖是想了很多,可也隻不過是一瞬間而已。這種陣仗對我來說太小兒科了,別說瞬步,我慢慢走都比它蹄子下來的快。
眼看著馬蹄離我麵門越來越近,我剛要使出瞬步躲開,卻聽得耳邊沈讓一聲驚喝:“小心。”然後身體被猛的拽了下,硬生生的撞到了他懷裏。
沈讓一隻手緊緊將我箍在他懷裏,一隻手拉住韁繩,製住受驚發狂的白龍。“白龍,停下來。快停下來,白龍……”
不得不說,白龍還是頗有駿馬風範的,通人性的在沈讓急急的幾聲呼喚後,漸漸平靜下來。最後打了兩個響鼻,又重新恢複為之前那溫馴乖巧的模樣。
“司徒姑娘,你沒事吧?”沈讓低頭望我,臉上滿是憂心焦切。
我幹笑著說了兩句“沒事沒事”後,就見他像終於放下心來般,長舒了口氣,“幸好沒事。白龍平常很聽話的,怎麼今天就……”
他怕是忘了我還在他懷裏,雖然腦袋盡量避免貼上他的胸膛,不過咚咚的急促心跳聲就算隔了衣料,入耳還是分外響亮。
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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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是真沒打算再看見展昭,可不成想,天不遂人願,跟沈讓告辭後剛到茶館,連凳子都沒捂熱呢,就無意瞥見正拾階而上的一襲藍衣。
嘖嘖嘖……賊老天,就算在你的地盤,我這不屬於合法入境,可你也不能這麼考驗咱的包容心不是。你說我要是一時衝動,把他打出個好歹來,那廣大貓迷還不活活把我拆嘍。
正在我這麼想著時,展昭連問都不問,絲毫都不帶客氣的撩起袍襟坐我對麵,我一撇嘴,偏頭看也不看他的望向窗外。
這裏並未在繁華地段,茶館老板很是風雅的將樓蓋在了傍水之地。比起隔了三兩條街的熙攘之聲,這裏顯得很是雅致清淨。
長衣束發的少年兒郎,誌氣風發的在青石街麵上行過。河邊三兩倚柳觀景的俏麗姑娘,讓我想起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的在樓上看你。」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