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蓮坐在窗邊替宋元玉整理換洗的衣物,臉上帶著些難分難舍的憂愁。
宋元玉站在窗邊笑著看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難得看到唐蓮露出如此小女兒家的嬌態。
對宋元玉眼裏的款款深情,唐蓮卻是絲毫沒有察覺,隻是一邊整理,一邊自顧自叮囑道:“把自己給照顧好。一天三餐得按時吃,你的胃一直都不好,別顧著看書就又把胃給弄壞了。都入了秋了,過幾天可能還要降溫,冷了自己要知道添加衣服,自己不要木裏木骨的……”
宋元玉點點頭,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如果不是聽說培訓時期管理的太嚴格,他恨不得天天回來。將唐蓮一個人丟在家裏一個半月,他心中萬分不舍。
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宋元玉親了親唐蓮的臉頰:“別太累著自己,在家等我回來。”
入了夜,唐蓮一個人躺在床上,覺得十分不習慣。屋子裏的格局也有了小小的變動,自打宋元玉準備學車,那台縫紉機就被蓋上布挪到了牆角。而原本那張讓宋元玉裁剪布料的桌子被移到了窗邊,平日裏,唐蓮與宋元玉就在這張桌子上吃飯。因為不再做衣服,懸在天花板上的竹竿也被撤下。一切,都顯得有些許的陌生,讓唐蓮心裏突然有了小小的恐慌。
她忙將床底的箱子抽了出來,隨便翻出了一本書。翻看著宋元玉看過的書,唐蓮的心裏逐漸踏實下來,可對宋元玉的想念也愈加強烈起來。
第二天仍是早早地起床在小吃鋪子裏忙活。因為不知道後麵還需要花多少錢,而宋元玉這裏沒了經濟來源,所以她就必須更加努力。
忙碌的時候不覺得與以往有什麼不同,可一旦閑下來,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這樣糊裏糊塗地過了兩日,唐蓮突然間靈光一閃:宋元玉沒有辦法回來,但她完全可以去那裏看宋元玉啊。
當天,唐蓮就關了鋪子,好好拾掇了一番,根據宋元玉報名表上的地址就尋了過去。
門衛通知宋元玉有人找的時候,他先是一愣,隨即便猜到是唐蓮。
每一天的生活都是悶在這裏,不停地背交通法規和機械原理,日子相當枯燥無聊。當宋元玉看到唐蓮笑靨如花地坐在門衛室等他的時候,就像是一縷陽光一下子照進了他的心裏。
“我就猜到你一定會來,就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想我了,鋪子也不管了?”
唐蓮笑言道:“是啊,一家之主都沒在家,我還哪兒有心思做生意呢。”
半開玩笑的笑讓宋元玉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兩人笑鬧了一陣,宋元玉捧過唐蓮的臉,很認真地問:“你自己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你看你,下巴都尖瘦尖瘦的了。”
“唉喲,哪有!我每天吃得好著呢。”唐蓮道,“倒是你,按時吃飯沒有?這裏每頓吃得好不好?你別因為舍不得錢就瞎湊合。”
“當然有按時吃!這個你放心。其實夥食費住宿費什麼的當初就跟報名費一起算過了,每頓到飯點了,我們隻要按時去食堂打飯就行了。“唐蓮這才放心:“那就好。”
兩人又說了好一陣子話,唐蓮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說:“我下個禮拜再來看你。”
宋元玉點頭,朝她揮揮手。
別了唐蓮,宋元玉往宿舍走去,突然有人將手搭在他肩上:“嫂子來看你了?”
宋元玉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上鋪的李權富,笑著點了點頭。
“你真是有福氣啊,嫂子真好看。”
宋元玉笑了笑沒說話,心裏卻是十分驕傲。
一場秋雨過後,溫度又涼了幾分。
唐蓮總覺得宋元玉的衣服太少,僅有的兩件毛衣顯然被穿了很多年,因為漿洗了太多次,衣身已經顯得厚薄不均。唐蓮便利用夜晚以及空暇的時間,為宋元玉織毛衣。
十一月月初,唐蓮帶著打好的毛衣去培訓點看宋元玉。
宋元玉見唐蓮臉色不太好,心下很是擔憂:“這兩次過來看你的臉色都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唐蓮搖搖頭。
“那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還是有人為難你了?”宋元玉的語氣也焦灼起來。
“沒有沒有,你別瞎想。可能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今天回去我就不幹活了,好好休息一下。”唐蓮安慰宋元玉道。
“嗯。你是得好好休息,別把身體給累垮了。”宋元玉略略放下心來。
小坐了片刻,唐蓮便起身回去了。
唐蓮沒有告訴宋元玉,最近二姐對她的態度很是冷漠,不僅遠比不上倆人沒結婚的那會兒,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挑剔。比如唐蓮將桌椅從灶棚搬出來做生意,她就會責怪唐蓮把桌椅位置擺的太開,妨礙走路。有時候唐蓮與客人聊上兩句,她也要在一旁冷嘲熱諷,說宋元玉不在家,唐蓮就無法無天了。這令唐蓮很是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