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東窗事發(1 / 1)

徐雲郎又臥床了,他的胡須竟在一夜之間變得灰白,鬢角處也添加了不少的白發,當舒墨音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蒼老的麵容刻畫著兩三條淺淺的皺紋,曆經滄桑的雙眸哀傷地瞧著她,他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能說些什麼。

錦繡慌忙上前扶起他,讓他倚靠在床梁,又用一塊金絲鵝毛軟墊擱在他的腰部,令他能靠得舒坦些。徐雲郎重重地咳了兩聲,輕輕擺手,示意錦繡出去。

錦繡暗自抬眸瞥了瞥兩人,福上一福,無言地退了出去。

舒墨音一臉清冷,幽靜深邃的漆黑眸子甚至看不到一點溫暖,她慢慢在床沿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床頭桌上的那碗湯藥,然後用銀製的湯匙舀著,輕輕地吹上兩口,送至徐雲郎嘴邊,聲音很淡:“春節剛過,老爺便臥病在床,不吃藥怎麼能好呢?”

徐雲郎輕輕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哼嗬嗬。”舒墨音輕然地放下藥碗,撫著自己的臉孔,失笑:“是不是妾身老了,讓您都不願看我了?”

徐雲郎掙紮著起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驟然變得淩厲起來,他啞著嗓子問她:“你做了什麼好事?”

舒墨音從容不迫地直視著他,甚至可以感覺他發怒後而變得沉重的呼吸聲:“你在說什麼?”

“錦書是我的孩子嗎?”徐雲郎鬆開他的手,頹然地坐了下來,冷冷問道。

舒墨音的心驟停,迅速抬起頭來看他。

“老爺病了,愈發地胡思亂想了。”舒墨音冷著聲音,慢慢起身:“您好好歇養吧,徐老爺。”

“你——”徐雲郎大動肝火,欲起身指責,卻還是頹然地倒了下去。

舒墨音的背影在逐漸遠去,衣著華麗,穿戴高雅,徐雲郎倒在床上,喘著粗氣望著這個曾經讓他無數心動的女子,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她變了,但不知,因何而變?

湖雁堂的廊簷下,舒墨音臉色鐵青,步履蹣跚,慢慢地倒在了廊下。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沉香見狀,急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慌忙上前扶起了她。

舒墨音緩緩睜眼:“徐雲郎......徐雲郎懷疑錦書了。”

沉香的瞳孔陡然變大,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次日中午,漣漪造訪紫易台。

由於舒墨音臥床不出,漣漪便就沒去湖雁堂請安,徑直前往了紫易台,其實沒去湖雁堂通傳也是徐雲郎的意思。

紫易台中,徐雲郎在徐福的伺候下慢慢坐了起來。

漣漪身穿素淨米色旗袍,頭戴簪花,手上的翡翠金飾也取了下來。

“你與墨音曾經一起在黃家班唱戲,你又是她的陪嫁丫鬟,關係匪淺。”徐雲郎打起精神,卻難掩虛弱,問道:“她與青陽是什麼關係?”

漣漪大驚,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你說,我且保你無虞。”徐雲郎見她如此吃驚,心下也已經猜著了七八分。

漣漪抿著嘴唇,陷入了掙紮。或許這個時候正是除掉舒墨音的最好時機,要不然等徐雲郎死後,便就再也無人能夠製衡她了。可隻要說破徐青陽與舒墨音的關係,那便會牽連到徐青陽。所謂家醜不得外揚,舒墨音再如何討他歡心,終究也是外人,此事一旦爆發,徐雲郎就算再怎麼生青陽的氣,也不會賜死他的吧。

想罷,漣漪便就急忙跪下,拱手道:“有一事,妾身不敢不報給老爺知曉,舒墨音本是狐媚妖精,早在黃家戲班的時候,她便處處勾引青陽,縱使已經嫁入徐府來,她也一直對青陽暗送秋波,甚至在......甚至在辰淩峰的時候,她也勾引青陽頻頻上辰淩峰探望。”

“你說什麼?”

徐雲郎大驚,渾身開始顫抖起來。想不到,賤婦竟如此大膽,做出如此**之事。

“傳令下去,賜死舒墨音,不必來回。”徐雲郎大怒,幾近吼道。

徐福戰戰兢兢,慌忙跪地,應了句是,便就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漣漪跪地,嘴角不由得發出絲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