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恩人不收留,雲霞就此別過。”
柏子仁猜不透別過後的意思,隨即接道:“我的腿還沒好,你要去哪裏?”
“一個醫生說自己的腿骨折了,卻隻敷一種活血化淤的草藥。你說,是醫生假呢?還是腿傷假呢?”雲霞不容他答話,接著說:“你不必為我耽誤你的正事,我是一個苟延殘喘無家的人。不收留我就讓我走。”
不知他呆滯的外表內,卻有一顆善查玲瓏的心,同是世間孤苦人,理當相憐暖片心。柏子仁想起自己也是師傅所救,就說:“我不收你做仆人,可沒說不收你做徒弟。”
雲霞知道古人拜師是很莊重的,要行跪拜大禮。就雙膝跪倒象模象樣的說:“師傅在上,徒兒有禮了。”
柏子仁一把拉起雲霞大笑道:“好徒兒,從今以後,咱師徒就是個伴了。”
雲霞也展顏一笑,討好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徒兒還是知道的,雲霞會侍侯好師傅。”在我有生之日,雲霞暗補一句。
“師傅還沒老到要侍侯的地步吧。”柏子仁下意識的捋捋胡子。
“這可不是說師傅老的意思,是徒兒表示感恩的心情。”雲霞背起背簍,拿起藥鋤。“師傅,今天徒兒去采藥吧。”
“不用裝腿傷了,你隨師傅去,雲俠,你懂醫術吧。”柏子仁邊走邊問。
“我隻算業餘護士,認識幾種常用的藥物。”雲霞隨口道。
“什麼是業餘護士?”柏子仁不解的問。
“就是侍侯病人的。”雲霞怕他追問便移開話題。問起這山中的藥材。
四天來雲霞隨師傅翻遍了連雲山,本就生性淡靜的她,在青山閑花間平複了心情,笑容漸漸明朗起來。燃起篝火,看柏子仁整理一卷卷竹簡,一切那麼美好。唯一不足的就是手中的幹糧太難下咽,吃到現在雲霞也沒吃完。真想把包內的方便麵給師傅償鮮,又怕解釋。
“很難吃吧。”柏子仁看他一口水一口幹糧的細磨,看來是沒吃過苦的人。“明天咱們就離開了,山下不遠就是應城,想吃什麼師傅給你買。”
“師傅,應城大嗎?”雲霞好奇的問。就這樣踏入古代,不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裏還會出現什麼。
“應城在半月國也算是個繁華之地。”柏子仁邊說邊取出一套衣服。“雲霞,你的裝束不適合外出,還是入鄉隨俗吧。”
“師傅,咱以後去哪?”雲霞接過往身上穿著問。
“出半月穿金國入東寅到沛國最後在譽國整理考證過的藥材。”
“師傅,要周遊列國?我喜歡。不過,我個子太小,這衣服我撐不起來。”
“你的個子還沒長成,再等幾年就會和我一樣高。”柏子仁安慰道:“待到城內給你買合身的。”
雲霞聞聽不覺笑道:“師傅,你當我是小孩呀,我都二十五了,不會長了。”
柏子仁略有驚訝:“我還以為你不過十七。八歲。”
“謝謝師傅誇獎。”雲霞調皮的斂袖向他深施一禮。卻覺出暗袖內有東西,不會是銀子放在這吧。她翻過袖子掏出來問:“師傅,這什麼?”
“這是我小時侯玩的玉璧,師傅讓留著,說不定以後能憑它找到親人。”柏子仁不經心的把玩著,在這亂世之秋,象他這樣與家人離散的孩子不知有多少,象他這樣幸運活下來又有幾個?找家人?想都不要想!
“師傅,講講你小時侯的事吧。”雲霞最愛看故事,可現在沒電視,沒電腦,連書也不能看。
雲霞拉著柏子仁坐在火邊,極自然的扶著他的膝蓋,欲聽故事。柏子仁看著他與年齡不相稱的小兒動作,並沒感到不適。隻是自己沒什麼特別的事,卻待怎講?想了半天才幹巴巴的說:“我記事很晚,師傅說,十七年前年前他路過沛和東寅的交界處時,在一片死人堆中看見我還會動,就把我帶走治好了傷,開始以為我是啞巴,因為無論問什麼,我都不會說。後來可能說了,又忘了以前的事。此後師傅收我為徒傳授醫術,一直邊看病邊采藥到現在。”這也算故事?雲霞失望的轉身麵向火堆。不知他的醫術如何?能不能醫治自己的病。
“師傅,你的醫術是不是最好的?”
“不是。”柏子仁還沒狂妄到敢稱自己是第一,所以斷然否認。
是第一又如何?現代都治不好的絕症,難不成古代還有什麼妙方?藥醫不死人,命該絕時神仙也無法。想到此雲霞釋然。
“師傅,我給你講幾位我們那裏神醫的故事吧。”
長夜漫漫,雲霞從扁鵲講到華佗。直到兩人不知不覺相依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