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將軍在軍中的威望也是極高。
不過,這人的脾氣就是太壞了些,好象對他王慎有一種隱約的仇視。
在這兩裏,尤其是看到王慎在前麵拿著地圖四下查看,猶豫不決之時,陳蘭若就一聲怒喝罵將過去,若不是看到他不是自己手下的份上,隻怕早已經一鞭子抽了過去。
王慎本就人情練達,在察覺到對方的敵意之後,自然隻能隱忍。這種女人能不惹就不惹,有多遠躲多遠。就算要照麵,也是公事公辦,敷衍過去就是。
好男不和女鬥,況且自己未必鬥得過人家。
當初一刀斬下陳蘭若馬頭,王慎心中未必沒有輕視之意,覺得女子受身體條件限製,力氣、反應、武藝總比男子要差上一些。直到他看到在一次比試中,陳蘭若以一根木棍放翻四個士卒後,才暗叫一聲僥幸:還好我沒有和她生衝突,否則早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了,陳蘭若能震懾三百騎兵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屬於戰爭的。
實在經受不住茶水的誘惑,王慎勉力站起來,走到陳蘭若身邊,問士卒要了一碗茶,細細地品嚐起來。茶一入口,隻感覺爽到上去。
禁不住讚了一聲:“老郭,看不出你煮得一手好茶湯,爽利!”
確實如此,這茶餅熬出的茶汁比起後世那些不出來路的普耳卻不知道要香醇到哪裏去了,王慎來了興致,從隨身的包袱裏掏出一口不鏽鋼杯子,舀了一勺茶水進去,又放進去一些白砂糖和奶精,用勺子心地攪拌起來。偷得浮生半日閑,且來吃盞下午茶。
聽到王慎的誇獎,老郭大為高興,道:“衙內真是個講究人,喝點茶水也這麼多路數。”名義上王慎乃是張浚門人,張相現在開牙建府,王慎自然而然被大家稱之為衙內。
老郭這人出身環慶軍,一家老在曆次戰爭中死了個精光。他是個妙人,喜歡養動物,將馬匹拾擢的利索。從開封到淮北之後還在背簍裏養了一隻母雞,用來下蛋補養身體。不過,這隻母雞前幾害瘟死了。
他雖然年紀大,體力已衰,武藝也已經不成,可看到他一手養馬絕活,依舊留在待遇極好的騎兵營裏。
加上又愛話,這幾王慎和他聊得倒是熱絡。
正在這個時候,陳蘭若卻一把從王慎手頭將杯子奪過去,劈手扔在地上。冷冷道:“衙內倒是受用,還吞得下這茶水?這都走了兩一夜,眼見著這又要黑下去,我且問你,什麼時候才能找著李昱?吃吃吃,吃個鬼的雞零狗碎,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嘿嘿……”
這……真是太無禮了,這他媽都快要當眾打我的臉了。王慎在現代社會在員工麵前頤指氣使慣了,哪裏忍得住,豎起眉毛看過去:“估摸著應該會穿越整個湖麵,抵達戰場了。明日一大早應該就可以看到李昱的老營,我既然已經在王麵前保證找到李昱,女公子又何必擔心?”
“你倒記得,兩日之內找著李昱,現在已經兩過去,你又怎麼?”陳蘭若也將眼睛橫過來:“你這廝沒一句真話,偏生父親卻信你。別以為這兩日我是瞎的,你一邊走一邊看圖,怕是自己也不確定吧?嘿嘿,今咱們就被你帶著走了不少彎路,視我等如三歲兒嗎?”
罷,就將手放在刀柄上。
老郭見勢不妙,這個姑奶奶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最是倔強,一旦起怒來,就敢同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也因為如此,才將這三百銳士震住。
他忙站起來,攔在二人中間,不終住拱手:“大姐,陳將軍,各人少幾句,各人少幾句。依屬下看來,衙內不像是在騙咱們,他確實是在用心找路。”
陳蘭若抬手就一巴掌抽過去,啪一聲打到老郭的手臂上。她麻衫袖口揚起,紋在手臂上紅紅綠綠的刺青耀眼欲花:“滾開,這裏還輪不到你話。你這個老貨沒腦子嗎,姓王的就是個客,隻哄得了義父和你們。誰知道他是什麼來曆,帶著咱們在這湖上亂轉,一旦落雨,我等都要被他害死了。你們這些夯貨,成隻知道招安招安,咱們先前自自在在何等快活,招個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