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騎兵軍的軍主,古代軍隊等級森嚴,士卒和軍官又是人身依附關係。責打手下,同外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可她分明是看老郭和王慎關係密切,遷怒到這老軍卒身上。
當眾打人臉,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的臉,這臭娘們真他媽不是人。
王慎一把拉開老郭:“老郭,這是我和女公子之間的事,你不要管。”手將放在橫刀上,鏗鏘一聲抽出半截:“非是我要來做這個客,可知道受召安一事乃是李王的意願,若非他派張琮去陛下行在,我好好地呆在建康不好,偏生要跑到這兵荒馬亂的淮西?陳將軍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和他人不相幹。欺負一個老人,算什麼好漢?”
陳蘭若冷笑:“也對,能動手就不廢話。我是秦人,你是河北漢子,咱們北地好漢做人做事就該這麼爽快。今日你我之間得有一個人躺下,拔刀!”
目光銳利地刺來,王慎脖子後麵有一叢寒毛豎起,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頭母花豹鎖定了,變成了她的獵物。
這女子武藝太強,我卻不是她的對手。想來,娘們雖然不會殺老子,但肯定會讓我在床上躺上十半月。遇到這樣的河東獅,真是晦氣。
不過,打不過也得打。既然到了古代,就得按照古人的遊戲規則來辦。古人注重名聲,軍中最鄙視膽鬼,如果縮卵,以後還怎麼抬頭挺胸做人,估摸著應該會穿越整個湖麵,抵達戰場了。
明日一大早應該就可以看到李昱的老營。
還怎麼帶兵?
見二人就要動手,其他士卒都走攏過來,興致勃勃圍觀。李成軍中多是血氣剛烈的軍漢,營中又不禁私鬥。經常會有兩士卒一言不合就打得頭破血流,然後又勾肩搭背互相灌酒的事情生。
陳蘭若一介女流卻能打得一軍皆服,王慎朝廷大使,以區區兩百弩手硬扛李昱一萬前軍,也叫大家心中敬服。卻不知道這二人打起來,誰更強。
立即就有兩個騎兵各自提了一具鐵鎧扔過來,示意二人穿上。有鐵甲護體,爭鬥的二人倒不至於有生命之憂,當然受傷卻是免不了的。戰場廝殺好漢,身上帶傷,縫了上點藥就是了。
接過鎧甲,正要往身上套,老郭突然拉住他的手。
王慎眉毛一揚:“老郭,你也不要勸,今日之事多無益,隻能手頭見真章。”
老郭擺手,突然道:“衙內,你就算要和大姐較量武藝,隻怕也得等等,等過了今再。”
王慎一奇:“怎麼?”
老郭:“衙內,馬上輪著我出去巡邏了,方才你不是這裏距離安河李昱老巢不遠了嗎,還得你來帶路,咱們朝西北方麵行上十幾裏看看情形。衙內你一身重鎧,路這麼長,馬兒可經受不住。”
原來,按照軍中的規矩,一旦部隊駐營之後,騎兵們要分成幾個方向派出斥候巡邏警戒,一個時辰換一組。不但李成軍如此,別的軍隊也是這樣。否則,大軍前行,豈不成了聾子瞎子?在這個時代,所有的軍隊都有探馬。西夏有鐵鷂子,契丹有遠攔子,宋軍有踏白,方才老郭見勢不妙,立即跑到都頭那裏請了命令。
到這裏,老郭又轉身對陳蘭若連連拱手:“大姐,軍機大事可耽誤不得呀!屬下方才已經同我都的沈都頭請了令,他也答應讓王衙內一道去。你若傷了衙內,誰來給老兒帶路。”
“沈都頭不也得聽我的?也罷,姓王的,今日且饒了你。過得今日,往後你可沒這麼好的運氣。”陳蘭若重重地將手中鎧甲扔在地上,諷刺地看了王慎一眼,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