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決心(未完)(2 / 2)

翟日,外表看來與戈月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戈月清冷孤傲,翟日清遠如山;戈月卓而不凡,翟日風華如蘭;戈月嗜黑,嘴角間勾著若有似無的邪魅;翟日嗜白,決然不沾絲毫凡俗氣息。論氣質,戈月氣宇軒昂,俊美張揚,翟日溫潤如玉,沉靜內斂;論地位,翟日掌耀日宮,戈月掌月清殿,不分伯仲。論能力,兩人都通曉五係法術,從不輕易出手,因此難分軒轅。總之,這兩人風姿迥異,各有千秋——任誰也無法相信,這兩個如此不同之人竟是同父同母所生,當風煙第一次聽翟日提起時,心下也足足詫異了好久。

為什麼戈月會是天界最俊美的神呢?風煙曾聽聞天界眾女子私下議論道,翟日和戈月這兩人同樣光芒璀璨,耀眼萬丈。但是,翟日與焰之女神鳳焰的戀情是那麼轟轟烈烈,可歌可泣,是天界一段猶似神話的曆史,一段永不磨滅的佳話,而證據,就是她——風煙。相比之下,一向獨來獨往,從未對哪位女神表示出特別好感的月神,似乎更容易成為她們接近並心儀的對象。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不會對那個冷酷桀驁的戈月動心,反而深深地眷戀著眼前這個近在咫尺,心卻遠在天涯的男人呢?真是自尋煩惱阿。假如她愛上的是戈月,那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迷惘吧,看不到未來的愛情,真是磨人。

不得不承認,當聽到翟日說不允許的時候,風煙心中是有一絲竊喜的,她覺得翟日是有一點在乎的,可是過往的經驗告訴她,自作多情隻會使自己更難堪。果然,下一秒鍾,她便慶幸自己沒有將心中所想表露出來,否則又免不了再一次的自我厭惡。

“風煙,你是我日神宮的人,我決不允許背叛。否則就算是你,一樣難逃責罰”,似宣言又似警告,這麼嚴厲的話語從翟日口中說出來還是第一次。但是,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兩百年來第一次想要掙脫這座日神宮,無論什麼都阻擋不了自己——不惜背離,不惜觸怒眼前這個男人,隻為了獲得自由,為了明知渺茫卻不肯放卻的機會。縱是天界之人,也難免情之一途——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我清楚,我也有準備承受可能的後果。但是,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搬出耀日宮,我雖是耀日宮的人,但我不是你的禁臠”,風煙說得決絕,未了又補了一句“我有自己的渴望,我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你懲罰我吧,反正那也不是我所在乎的”。

誰也沒有注意到,雖然言辭斬釘截鐵,但是風煙的眼神裏卻流露出一抹脆弱——這脆弱,讓她這外表原本就柔弱可人的女子,顯得尤為楚楚可憐。可惜,翟日不會看到,因為他不會去關心被排除在他心門之外的人和事——風煙也包括在內。

說實話,撇去心裏的不悅不談,翟日其實是有些佩服風煙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遭遇正麵的反抗。在這天界,莫說以他的地位,光憑他的法力,誰人不是惟命是從?隻不過,他一向崇尚以德服人,但這並不代表他是沒有脾氣的,隻是很少有人真正見識到他發火的樣子罷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次發脾氣,好像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她有什麼能耐能讓喜怒不形於色的自己屢屢破例呢?潛意識中,翟日不想甚至排拒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可能是自己不樂於見到的。可是,又是什麼改變了眼前這個女子呢?

此刻,微風輕輕地吹拂,伴隨著蓮花舞動的聲音——這舞似乎也烙印到了每個人的心裏,不知不覺自己又在蓮花池邊上坐了整整一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物是人非,整整五百年了吧。翟日阿翟日,五百年了,你還是陷在自己的執念中出不來,這樣子又怎麼能夠潛心修行呢。自上古以來,修羅界一直對天界虎視眈眈,居安不思危,難道你想讓天界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轍,讓天界在自己的手上毀於一旦嗎?也許,是該斬斷羈絆的時候了,縱使心有不甘,縱使心生疑惑——是什麼改變了風煙呢?似乎許久之前,她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那時候,她隻會以熱切的眼神望著自己,而這眼神強烈到連他也無法輕易忽略。什麼時候,自己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眼神了?這心中的一抹惆悵失落又從何而來?修行之人,若做不到心靜,是很難達到至高境界的——確實是該斬斷一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