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蓁蓁總覺得,葉清清還是太憔悴了。
到底事關自己的名聲,除非前些日子的事情了了,否則葉清清恐怕永遠都放不下這件事情了吧。
葉蓁蓁此時已經琢磨出葉廉駿和姚怡暗中查探的就是這事兒,卻不知道究竟查到了什麼。
想著,葉蓁蓁坐直了身子,笑道:“吃裏自然有道,比別人說的酸甜苦辣,都不及你自己吃一口嚐得真切,是不是?”
葉清清笑道:“是。”
“所以呀,那吃食在那兒,我知道,卻沒吃到,那與沒它的有何差別?可是,若我因為沒吃到,就整天想著要吃,吵著鬧著讓哥哥去買。那就真成了母親嘴裏的吃貨,就是入了魔,這就不好了。可見人世隻是,也不好太過執著,須知船到橋頭自然直。”
葉清清劈裏啪啦地說了這樣一通,最後手一攤:“所以我就不問哥哥要,隻等著自己有機會出門的時候,自己尋來吃便好。”說著,葉清清回頭問葉大老爺道:“爹爹,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葉大老爺並沒往其他處想,隻是聽著葉蓁蓁這玩笑一樣的話,細想想,笑道:“是這個道理,隻是既然都不必執著了,你為什麼非要去吃?”
葉蓁蓁笑道:“那是因為我知道它在那兒,總要去嚐出個酸甜苦辣來,才好。就和事情在那一樣,既然知道了,查出個子醜寅卯來,也就好了。”
葉大老爺和葉大夫人哈哈一笑,點頭道:“是了,小奴最有理了,在吃的時候,尤其有理。”說著,葉大老爺將身旁盤子裏放著的橘子拿了一個給她,說:“為了如此有理的話,當吃個橘子助興。”
葉蓁蓁接過橘子,似模似樣地起身福了一禮:“多謝父親大人,多謝母親大人。”
葉清清也在一旁笑著,可是目光卻有些閃爍。
葉蓁蓁的這段話似乎是對她說的呢……
隻是,雖然是一通歪理,卻也戳中了葉清清的心事。
是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那賊人的陰謀不成,家中長輩也都在探查了,早晚會有個結果,她又何必每天為著這個事情,氣著自己?
隻是……
葉清清抬起頭,看了一眼葉蓁蓁。
卻見葉蓁蓁靠在葉大夫人身邊,同父母說笑地開心。
她又看看父母心滿意足的眼神,心中不知為何,就舒暢了許多。
天生好靜的她,就靜靜地坐在那兒,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管葉蓁蓁的變化究竟是為何,但是這樣子的情況,倒是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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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便是冬至佳節了。
當真是普天同慶,人人歡樂。
當朝將冬至節看得仿若年節一般,明德帝在宮中祭祀了祖先之後,賞了眾官節禮,便放假三日,並在鬧市之中放了各種競技、猜謎之物,意與天下同樂。
這一天,葉蓁蓁也早早地起了來,將滿腦袋的心思都拋在了身後,想要先好好地過了這節日。
家中人等當官的男子自朝中歸來後,就一起祭了祖,之後,各自回屋,將禮服換成了常服。
待一切都好了之後,便一起去了春暉堂。
這天夜裏,舉家團圓的這餐飯,葉恭衍還請來了一班官樂,在樓上鼓瑟吹笙。
外間裏,老太爺葉敬之,葉家長房的葉恭喻並葉廉駿、二房的葉恭衍並葉廉生、葉廉佩均到期了,然而三房的葉恭衡因著妻子孟氏即將臨盆,已得了皇昭,恩他歸家,卻因著邊塞大雪,被隔在了路上,沒能及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