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顏心哈哈大笑追上去,二人繞著道去了下午的那家糕點店,又買了芙蕖糕和綠豆糕。一路回到客棧,白嫣然便迫不及待的開吃,浣顏心看著那一疊綠豆糕,心裏微微的有些顫抖。
白嫣然吃完芙蕖糕見浣顏心未動這些糕點,想了想問:“師弟你愛吃什麼,明日為兄給你買去。”
浣顏心見白嫣然一臉誠懇“沒什麼愛吃的,吃食,總歸都是一樣的。”聞言白嫣然嗆出一口芙蕖糕,使勁兒的咳了半晌才喝下一杯水,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師弟真是特別。”
浣顏心瞟了眼白嫣然,不急不緩道:“師兄才是古往今來最為特別舉世無雙的風流公子。”
白嫣然本就嗆得通紅的臉此刻更加紅,訕訕道:“師弟你要早日習慣為兄的這番真性情。”浣顏心見師姐這番模樣,難得的露出微笑說:“好。”而後白嫣然更加無語,扭頭就繼續吃著芙蕖糕。
翌日,一大早便有人來敲門,白嫣然沒好氣的拉開門正要發作,便看見門外的一抹黑色影子。
白嫣然揉揉眼睛看著來人,眼裏迸出寒光,聲音不悅道:“是你,打擾本姑……本公子吃早點可知後果?”本來帶有淩厲意味的話就因那一停頓,生生的亂了幾分氣韻。
浣顏心此時已梳洗完畢,走到門口,抬眼便看見黑袍男子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浣顏心心下覺得有幾許熟悉,也並未多想。男子五官俊美,高挺的鼻梁,一張薄薄的紅唇,麵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男子也正看著浣顏心,隻見他狀似無意的望著那張白皙的臉,眼神深深難以捉摸。
浣顏心頓時有種被人看光了的感覺,麵上淡然,心裏犯著嘀咕,十分不悅那抹深深沉沉的眼神。
轉瞬,黑袍男子風度翩翩禮貌道:“在下鳳譯昀,聽聞白焉然白公子來此地,特來道謝。”白嫣然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鳳公子倒是知感恩,要道謝找我師父去,救你老父的又不是本公子。”
說完便要關門,鳳譯昀伸出一隻手抵在門上仍舊笑笑道:“青衣神醫此番已不在此地,想來找他愛徒道個謝以表心意。”白嫣然見關門不得,更加憤憤的說:“老頭去了和城,要道謝找去便是,別來礙我事兒。”
鳳譯昀聞言又是禮貌道:“多謝。”隨即轉身下樓。此番下來,浣顏心對這鳳公子更是少了好感。
白嫣然重新回到凳子上吃著早點,良久才臉色鐵青道:“該死的鳳譯昀,又著了他的道。”浣顏心對這番話不甚了解,睜著雙明亮大眼望向白嫣然。白嫣然頓了頓,而後說起這樁舊事。
大概是四年前,白嫣然隨神醫去了趟華溪,本是神醫要去找舊友玩樂,順帶一路診病考校白嫣然醫術。
那天,神醫攛掇著老友去附近的未名山遊玩,白嫣然便在大街上閑逛,路上遇著一婦人抱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在街頭痛哭,說是那女孩生了怪病快要死了,家裏已沒錢看病,求好心人救救她那苦命的孩兒雲雲。
浣顏心惻隱之心大動,於是診治了那小孩,又出資買了藥,當即就在藥店煎了藥給那孩子服下,一個時辰後,那孩子便醒了過來,於是那婦人千恩萬謝直呼大羅神醫救了她孩子。
這頭折騰完時候也不早了,浣顏心閑情逸致一上頭便喜滋滋的去了軟香樓,逛花樓時好巧不巧正碰上十多個美人競選花魁,不料競選途中這些美人們在後台齊齊昏倒。
那會子白嫣然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有些醫術又自告奮勇要醫治,好不容易將人救醒已過了半夜。
於是乎在軟香樓老鴇的挽留下歇在一間廂房。第二天,華溪人人知道一位白姓公子菩薩心腸救了十多個煙花女子,下午時分還救過一雙孤兒寡母,白姓公子其實是青衣神醫的高徒雲雲,一傳十十傳百。
事情還未結束,那天天亮白嫣然準備離開軟香樓,在青樓門口就有一群人趕著豪華馬車將她請去鳳家,說是鳳家聽聞白公子醫術高明心地善良,遂請白公子為鳳家家主治風寒。
白嫣然當時未曾多想,去到鳳家才發現根本診不出鳳家家主所患何病,根本就不是什麼風寒。
而鳳家禮貌的將她留在府邸,說是讓白嫣然多花些時間觀察病情,也許會有所突破,鳳家人一口咬定家主隻是得了風寒。直到青衣神醫找去鳳家,白嫣然才恍然這一切就是個圈套,目的就是引出她師父診治鳳家家主。
白嫣然後知後覺恨得牙癢癢,怪不得一夕之間她聲名大噪,幕後人就是想讓她騎虎難下,恐怕那苦情的街頭母女昏倒的十多名女子也是他的手筆,當真是可惡,請不到師父就用她來引。
半年後,青衣神醫通過各種手段治好鳳家家主,當然相應的報酬也相當豐厚,白嫣然沒好氣的收下診金,跟著神醫一道離開。
走出鳳府大門白嫣然就開口大罵,青衣神醫笑笑不語,而後喃喃道:“鳳家小子倒是有趣得緊。”
離開華溪前,白嫣然專門到酒肆茶館打探了一番,得知鳳家家主隻鳳譯昀一子,前前後後一想便隻有他會在暗地使絆子,兜這麼個圈,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