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顏心聽完這番舊事,心下沉沉。看來今日那鳳譯昀來客棧也是為著打探師父的去向,如此心機深沉的人當真是不好評斷。隻是對此人儼然已是沒有好感。兩人拖拖拉拉的收拾了一番,出門已是陽光普照。
白嫣然帶著浣顏心來到一處繁華地段,找了家茶館,茶館在西街口,不甚豪華,普通老百姓完全消費得起,老板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年紀約莫六十歲以上,精神矍鑠,這老頭步履生風,功力必是不淺。
老人見到白嫣然拱手道:“白公子今日可是要在此處問診?”白嫣然笑笑:“嗯,邱老伯,麻煩你把我師父以前用的物什拿出來,我與師弟要在卜穀城停留幾日。”邱老伯聞言便進去拿出筆墨紙張,外加一張用竹竿撐著寫有“問診”兩個大字的舊布,浣顏心瞅著那張布心下認為,這番裝備頗似江湖神棍,有幾許招搖撞騙的嫌疑。想罷,搖搖頭跟著白嫣然找了個偏僻的位子便坐下來。
街上陣陣吆喝聲不絕於耳,行人來來往往,一副盛世繁華之感。想來二皇子秦釗登位,的確是有治國之能。見著端坐在座位上的白嫣然,有人便上前詢問:“白公子這又是要免費問診麼?”白嫣然嘴角彎彎,含笑點頭,不出一會兒,街上就陸陸續續排起了要求診的人。
浣顏心想,師姐有這麼好的名氣,看來確實是有真本事的。白嫣然瞟了浣顏心一眼似是明了她心中所想,微笑道:“師弟可是在懷疑我的醫術?為兄向來是做事分明毫不混淆的。”浣顏心側臉看著白嫣然,知道她話裏的含義,也扯著嘴角衝她笑笑,心下越發喜歡這位愛逛窯子身懷醫術的師姐。
前來看病的人見二人是師兄弟,於是人群自發的分成兩撥。浣顏心本以為這些百姓不會向她求診,看著麵前的這撥人,心下微微訝然,而後了然,師父和師姐的本事和名聲讓她這個新手也沾了些光啊。想著這些,浣顏心卻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目光掃向街對麵的巷口。
直覺剛剛有人在對麵的街口探視著她,那種似打量似觀察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抬眼望去又未曾發現異樣便又斂了心神。她隻是不知前方路口紫衣衣角轉瞬飄過。
撇開這短暫的不悅,浣顏心的第一個病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目光晦滯,臉色蠟黃,眼窩凹陷,頻頻咳嗽。浣顏心一邊詢問他的生活習慣一邊探脈,隻見這人脈滑帶數,咳痰稀白。中年人介紹著他的症狀,浣顏心平視他,既不過分關切也沒刻意拉開距離,說不上平易近人又比平時帶了些人情味。
斟酌著擬好一張藥單,浣顏心囑咐著注意事項而後遞與他。那中年人道謝連連走向街頭藥房。這邊白嫣然一邊跟病人們閑聊著一邊快速的診治開藥,一副熟手的樣子。
很快一天就到了黃昏時分,浣顏心與白嫣然一直到診完最後一個病人才鬆了口氣。完畢收拾著紙筆,將這些物件交付於這家店的邱老板,老伯懇切的挽留她倆吃晚飯,白嫣然也不作推辭。浣顏心跟著白嫣然走向室內,屋子簡陋幹淨,老頭張羅著端上飯菜。浣顏心見白嫣然毫不客氣的吃飯夾菜,遂也心安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