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外甥女乖。時間真偉大,十多年轉眼工夫就造就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兒,這才叫亭亭玉立哩!
太誇張了吧,姨,有您的一半兒漂亮就好了!小菲紅了臉說。
哈哈哈……夏洪聽了小菲的話如吃了蜜般高興,摟者小菲,閨女真會說話,聽著讓姨更加自信了。記得當年,我走時你才一點兒,好像還在吃奶呢。
哪兒啊一姨,人家都上幼兒大班了,我還記著呢,有一次我媽從幼兒園接我回家,看見您正坐在家門口台階上抱著一本英語書啃呢!小菲回想著當年的情景說。
有這事?我怎麼記不起來了……夏洪樂了。有哇,我當時還想,以後一定像姨一樣上大學長漂亮呢,格格格……
那你現在都達到了,姨可就老嘍!沒有哇,姨現在更顯出成熟女性的美感,這種美更讓男人神魂顛倒呢!小菲的這話又引出大家一陣開心的笑聲。
你們倆女性可真是互相吹捧共同進步啊,快吃菜,別光顧說話!老兵葛銳勇揶揄道。
老兵姐夫,有點吃醋哎。夏洪笑著把矛頭對準老葛,退役後怎麼樣?為共和國的精兵簡政作出了貢獻,老兵的日子過得很悠閑是不是?
悠閑?尚曉雲接過話頭,人家現在忙著呢!
忙些什麼?夏洪問。沒、沒忙啥,別聽你姐說……
忙著搓麻?忙著去釣魚或著老年合唱團什麼的?夏洪好奇地追問。
我告訴你吧小洪,忙著炒股!把家裏的錢——
媽,咱們陪小姨說話,別說炒股好不好……小菲趕緊阻止媽媽,兌現她的諾言。
炒股?姐夫你也炒股那?炒股好哎!說到她的本行上,複洪一下子來了興致,我在美國那邊幹得也是這行哎。
你聽聽。老兵衝妻子呶嘴。聽什麼,人家是怎麼炒,你是怎麼炒的?曉雲反問。
怎麼?老兵挨套了?夏洪笑問。可不嘛,要不人家怎麼訓得一愣一愣的,要是賺了錢,天天說好老兵哩!老葛裝委屈。賺錢也不稀罕!媽……
姐姐,別賭氣說嘛,這股市裏賠點賺點,挨套解套就像咱每天漱口刷牙一樣正常。你對股市還是抱著偏見,依我看,姐夫去炒股比閑呆在家旱搓?
強什麼呀,小洪,成天神魂顛倒地泡在股市裏,像個上了癮的賭徒在賭博,我看不出哪點像投資家。曉雲說。
哈哈哈,姐姐你固執己見滿好玩的,投資跟投資不一樣,散戶股民的投資方式隻能那樣,不像大戶大額資金的投資。你要是不讓姐夫炒股,把他趕回麻將桌,更可怕,那才叫賭博,容易上癮,我聽說國內一般麻友一晚上的進出也是上千上萬的。夏洪微笑著向表姐說。沒有吧……
看來表姐你對麻將桌上的情況也不甚了解。
我真是擔心他把家裏那點錢賠光了……曉雲感到有些詞窮。
沒關係啦,有我在往後管保叫姐夫賺,我教他幾招兒!
好哇好哇!小洪可是大行家,美國來的專家!老葛得到支持,高興得拍手,端起酒杯連幹
三杯。
尚曉雲似乎感到在這飯桌上自己是少數,也不好太駁從美國來的表妹麵子,於是她沉默下來。而且,她也隱隱約約看出女兒小菲也並不完全站在她這邊,老護著爸爸,此時她有些反省自己對老葛的態度是不是有些過分,自己的見解是不是真的落伍和陳腐了?
夏洪看了一眼表姐曉雲,又轉向老葛說:老兵姐夫,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幫你還有個條件
呢。
什麼條件?
我要請表姐出來幫我做事,你要支持,不能反對。
這是好事,我當然要支持!她那出版社也不坐班,省得她呆在家裏見我就煩。老葛開著玩笑,又有些好奇地問,你想讓她幫你做什麼事呢?
不瞞你說,我這次回國想在國內金融業投資幹點事,想把我國外的資金利用起來,在美國的投資機會越來越少了,主要是美國經濟現在正從巔峰期往下滑落,不太好做事。
這倒也是,咱們中爵經濟正處在蒸蒸日上大發展階段,市場很大,幹好了遍地都是金子。不過,你說的金融業具體指什麼項目?老葛問。其實,我指的就是投資國內股票市場。
啊?你是說讓你表姐幫你做事,指的就是幫你炒股?老葛睜大了眼睛問,旁邊的小菲也盯著。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啊哈哈哈……老葛忍不住大笑起來,看看夏洪,看看曉雲,停住笑說出一句,不是我不明白呀,這世界變化快!
媽,你真的幫助姨炒股啊?小菲抱住嘵雲的手臂新奇十足地問。
我哪兒會炒股啊,隻是幫著你姨做事,給她打工!尚曉雲有些尷尬,趕緊解釋著。
小菲,我聽你媽說你正在學財經專業,可以出來幫姨做事啊,正好用得著所學的東西。夏洪對小菲提議。
姨,您抬舉我了,我可幫不了您的忙,我還想接著考研呢。不過嘛,我可以推薦一個人給您
對對,小菲有個金融師,非常專業,今天他倆指點兩下,我手中的稀土高科就賺了不少!老葛酒後有些興奮,脫口而出。
旁邊的尚曉雲聽了此話,看看老葛,看看女兒小菲,說:姑娘,你那位從事銀行專業的金融師,原來也是炒股的?
沒、沒……媽,別聽爸醮說,人家確實是摘銀行專業的,對股票也略知一二而已,我們都是學這個的嘛……小菲趕緊遮掩。
哈哈哈,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走一家門,太好了!夏洪從母女談話中聽出味道,拍手樂道。
尚曉雲喃哺自語:這倒好,怕什麼來什麼,這一家倒真成了全民炒股,名符其實。這才叫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飯後,夏洪去表姐家坐了一會兒。在國內讀大學那會兒,夏洪常來表姐家玩。那時表姐住在鍾樓邊上一條窄窄小胡同裏的亂七八糟的大雜院裏,一間半平房擠擠茬茬,院子當中就一個水龍頭全院人你爭我奪的。尤其院角裏那個公用小廁可以用汙穢不堪來形容,說是一家管一周衛生,可臨到周末才收拾一次,牆上的值周表掉了一邊釘子耷拉著半拉身子,地上的沾黃沾紅手紙和滿地亂爬的姐蟲一起形成特色。有次周末,夏洪替表姐打掃過一次那小廁,好多天一想起便惡心。八十年代初的中國,就如那個小公厠一樣正百廢待新吧,夏洪心想。如今表姐住得比較像樣了,三室一廳,兩氣兒帶衛生間,跟那時比起有天壤之別。說著那會兒的事和人,姐妹倆有哭有笑。
夏洪離去時已近晚上十一點,她雇用的飯店髙級轎車卡迪拉克按時來接她,尚曉雲想送她到賓館,夏洪婉拒,說好明早派車來接她去賓館,開始商談開展業務的事宜。
盡管已近午夜,法國人開的亞賓斯基飯店的夜生活似乎剛開始。大堂、掛滿名畫的過廊、咖啡屋、西餐廳,等等地方依然熱鬧,人們進進出出,
情侶喁喁低語,不知從哪兒不時爆發出朗朗笑聲,蓋過了咖啡間鋼琴手的琴聲。高盧人,是個最會消遣享受的民族,夏洪走進電梯時如此想。高層客房的走廊寂靜無聲。服務生畢恭畢敬地告訴她,有位先生在其房間等候她。夏洪吃了一驚,責問服務生客房主人不在為何給開門,服務生膽怯地說這位客人他攔不住。於是,夏洪想到了這位客人是誰。果然是他。陳老,陳平原副市長。深陷在大沙發裏,麵對著閃雪花的電視,他已人夢鄉。
好啊,揎人他人住房,該當何罪?夏洪笑著問。
伸了個懶腰,提了提精神,陳平徹底醒後說:在本市還有什麼我不能去不能入的地方。
你這老官僚,真沒辦法。
老官僚可等你多時了,小鳥怎麼這麼晚才歸窩啊?陳平大度地微笑著打哈哈。
出去見了個老同學。你再坐一會兒,我去衝個澡,渾身又熱又汗。別瞧雪花了,看歌星吧。夏洪拿電視調控器按出個音樂台,然後脫下裙子,親然走向衛生間。
陳平的一雙老眼猜色色地欣賞著夏洪那裸露大部的玉體,讚歎道:小洪的身材還是那麼好看,保養得不錯嘛。
老貓饞了吧?小心你家裏的老母貓跑來抓你!格格格……夏洪衝陳平做了個鬼臉,閃進衛生
間,嘎噔插上了門鎖。
母貓今晚出去搓麻嘍,顧不上偸吃葷的老公貓了!陳平搖搖頭衝衛生間說。已站起來的他重新坐入沙發裏,耐心地倒騰起電視上的各頻道。
漫長的四十多分鍾,終於在時裝模特在電視屏幕上邁動的貓步中流失掉,夏洪如出水芙蓉披著薄薄的浴衣從衛生間走出來。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啊,好爽!好舒服!
她坐進陳平旁邊的沙發裏。當她的一隻纖細的手,被抓進陳平那肥碩的手掌裏時,她站起來說:別急,我給你拿一杯冰茶,我也口渴了。
夏洪從電視機旁邊的小冰箱裏拿出兩聽冰茶,走過來遞給陳平一聽,自己打開一聽喝著重新坐進沙發時,陳平這回沒有輕易伸手抓她的手或身上什麼部位,而是試探著說:一年多時間沒見,有些生分了,是吧?
有點兒。也擔心你們家老貓闖進來,鬧出個涉外三角婚戀事件,一曝光,咱們可就……我倒無所謂,你老人家就晚節不保了。夏洪真真假假地開著玩笑。
哈哈哈,小洪你真會開玩笑,我老人家早已晚節不保了。我那老貓現在很乖,就怕我休了她。陳平說。
那還不休了她?省得我在那邊常年獨守空房……夏洪幽幽地低訴。
陳平聽此言,心中一驚,警惕地看了看夏洪。夏洪溫柔一槍擊中要害之後,又改換口氣:的
你也別多疑,我這不是在拆你們家,像你這麼大的領導幹部惹出個離婚風波,拋棄糟糠之妻,也不大可能,政治生命和名譽對你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我明白這個。隻是有時忍不住,隨便說說而已。
陳平鬆了一口氣,顯然他就怕夏洪逼宮。那你這次突然來中國,是什麼原因?陳平問。
人家想你嘛,那邊一個人待得好無聊……
成天忙著證券、投資,你不是說過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嘛,哪有空閑想念我呀?
你們這些權勢官僚隻懂得占有女人的肉體,可她們的內心感情世界,你們哪能理解,也不想了解。成天麵對著冷酷單調的數字和資料,我們更需要感情上的慰藉和溫暖。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說了也不懂。夏洪假裝生氣,站起來,把喝空的易拉罐丟進門角的垃圾筒裏。而後站在梳妝桌大鏡前,吹起頭發來。
對不起,我說錯了,別生氣。陳平從夏洪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腰,溫和地道歉。
洗澡後處在興奮狀態的夏洪身上的細胞,一陣激顫。她回過頭麵對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老男人,歎口氣,輕聲說:渾身汗味,還不去冼個澡!
平時由權力熏得威風八麵的陳平,此時乖乖地聽從這位年輕女人的指令,很快脫掉短袖衫和西服褲子,裸露出大腹便便臃腫體態似一隻企鵝般蹣躕走向浴室。
夏洪沒有回過頭欣賞他的美麗身材。一直不停地梳著頭,鏡子裏,她的臉色已顯得十分的漠然,惟那雙黑黑的眸子深處似乎閃動著什麼。她走過去調暗了房間燈光,艨朧的柔光模糊了房裏的一切。此時她似乎害怕麵對鏡子裏的自己,還有將要從浴室裏出來的那個男人身體。
十分鍾後陳平興衝衝奔出浴室。暗淡的光線中,他們進行著男女間的事情。跟世上所有男女辦此事的狀態差不多,撫摸、親吻、強烈些的揉搓,爾後是交媾、溢泄、最後是一聲歎息,結束。人類不知疲倦地找個機會就辦著此事,為情感驅使,為利益驅使,為生理驅使,反正此事說不明道不白,說大是大,說小是小,有人視如飲茶食果,有人當做移山填海,有人拿此事成就了大業,有人為此事下了地獄,也有人純粹拿此事球毛不當隨隨便便,隨遇而安,隨遇而做,此乃天下輕鬆男女。
夏洪點了一顆煙。她有個習慣,惟此事後抽顆煙。
陳平不抽煙,找東西吃。如掏空了肚腸的遛犬般尋尋覓覓。
他們躺著聊天。陳平咀皭著夏洪給他的巧克力。
不錯,還沒忘記我的老習慣。
你怎能保證別人沒這種習慣?天下男人都差不多,格格格。
難道還有別人?
那說不準,你老不來洛杉磯,我不能總為你守身如玉吧?何況我還沒嫁給你呢。夏洪拿話逗他。
我抽不出身嘛,掛了個顧問委員會副主任,諸多不便,哪能說走就走呢。陳平歎了口氣,接著說,小洪,你這次回國都辦些什麼事?需要不需要幫忙啊?陳平的話似是關心其實是友好地追問夏洪回國的原因。
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抓你回美國,跟我去過日子,再不抓緊生活,你我沒幾年好時光了。夏洪言不由衷但真的似的,說得陳平有些感動。他又一聲歎息。
我何嚐不想呢。可老伴兒跟我相依為命患難與共多年,到了這會兒入土年齡,我怎能忍心棄她而去呢,難哪!
你還有點仁慈之心。好了,不逼你了,你就當做我這是從美國飛來跟你約會吧。夏洪哧哧笑道。
好啊,看來我這老頭子還有點魅力嘛。不過,好像沒那麼簡單吧。陳平嚼完巧克力,起來泡了一杯茶。
夏洪似乎也知道這麼說肯定蒙不過政治老手陳平,於是她也變得認真起來,說:別忘了,我不光是你的情人,還是你在美國投資的代理商,我這次回來,一是來看你,二是向你彙報業務,商談公事的。
這麼說,我還相信些。身上輕鬆了許多的陳平,說話也變得輕鬆。其實剛才也沒泄下去多少幹貨,這個歲數了,還能有多少積存呢,可男人的身體就這麼怪,久時不辦吧身上就繃得緊緊的,一旦徘泄就感覺輕輕爽爽,似是清理了身上多餘的垃圾。這麼比喻當然對女方小洪不恭,好像人家是他的垃圾箱似的,幸虧她不是女權主義者,也不知道此時他內心的這種感覺。陳平兀自笑了。
想什麼壞事呢?偷著樂!夏洪斜眼瞅見陳平的笑。
沒、沒什麼。我在想,如果我還在位的話,肯定請你回來當我的助手,或者給你委任個經濟投資方麵的部門領導。陳平盡管也言不由衷,但此類想法肯定出現過。
三年前我在洛杉磯認識你的時候,你正在位,也沒見你提這種建議啊?過了那個店說這話,哄我哪?夏洪笑著反問他。
那會兒我是出國考察,你當時是洛杉磯市同鄉會的組織者,又接待我們,要把你帶回來,太招眼了,別人會說三道四。陳平解釋。
你考慮的還是自己的聲譽,當然,我也理解。
其實,那會兒就是我邀請你,你也不會回來的,你能嗎?小洪。
聽實話嗎?
當然。
我不會。我不會放棄美國,其實現在也不會。不是別的,主要是我習慣了那裏自由的空氣。
還有你的事業,你在那兒已經開拓出來的一片天地。陳平替他補充。
說到事業,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還包括你這老頭子轉到美國的資產,國內怎麼說來著?灰色收入?
別這麼說好不好?小洪,回國內你說話可一定小心些。陳平瞅了瞅門口,國內可不像美國,不像那邊流動的全是自由的空氣。
格格格,你緊張什麼呀,我的富豪老頭子,你現在應該從原先的政治老頭子轉換成如今的有錢人家大富翁這一新角色呢。夏洪刮了刮陳平的鼻子,嗤笑他,你還是想不開,還掛個什麼勞什子顧問主任之類的,累不累?你搞政治養成的權欲,簡直像個吸白粉吸成癮的癮君子,到了這會兒還是放不下。這話刺痛了陳平。
他搖了搖頭,說:你哪能理解,去年才退下來,今年我就去美國洛杉磯享受太平洋西岸的陽光,人家不從屁股後頭追過去查你才怪呢。
噢,我明白了,盡管是個空銜虛職,還有個重要的作用,壓陣。
這就是政治。
你個老狐狸。
說是江湖險惡,官場更險惡。
中國的貪官都像你這樣狡猾,國家算是白忙活了廣
別扯遠了,好不好。陳平製止她,他拿這位100既招人喜愛又有剌兒的西化女人沒辦法。
好,好,算我說錯。我隻是著急,你何時才能走出去,徹底放下你那顆懸著的心呢?
再過兩三年吧。
啊?那我不成老太婆了?
沒那麼嚴重,我都沒著急呢。你還這麼年輕,好時光多的是。陳平拍了拍夏洪的肩膀,轉過話題,啊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過向我彙報工作,談業務嗎?
好,我這就跟你說。夏洪下床,披上浴衣,拿出個精致的小筆記本,又打開手提電腦,從瑞士銀行轉來的那筆資金,拿出一小部分在夏威夷海灘置了房產,一部分投進股市買人優質傳統產業股,美國經濟已到達巔峰狀態有可能下滑,所以我也拋售了大部科技股轉存銀行,以求保險,前前後後全部資金如今是這個數字……夏洪拿筆在手提電腦上指指點點,接著,他們的談話變得越來越少,越來越機密。
幽暗的燈光,幽暗的房間,幽暗的談話進行了很久很久。高層次的亞賓斯基飯店,進行髙層次的機密活動,政治的經濟的軍事的外交的還有情場的甚至黑社會的毒品交易,其實人類很多大事以及罪惡都在這種高檔場合完成的。
送走陳平之後,夏洪又走進浴室洗了很久。其實她身體表麵已沒有任何汙垢,可她還是不停地洗著。
浴缸裏,她就那麼無神無魂般地泡著,躺著。木木的,溴漠的,懶懶的,一動不動。她的那隻手!
在浴缸邊沿的手裏,拿著一張發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吸毒年輕女子毒癮發作後在厠所裏的慘死狀。她手裏拿著注射器,胳膊上紮著股皮管,口吐白沫,上身半裸露,一對豐乳也紫一塊青一塊,披頭散發身體抽縮斜倚在牆角,那地上也很髒,蒼蠅姐蟲髒紙汙穢不堪,令人作嘔,整個場麵慘不忍睹。
夏洪的臉頰上靜靜淌著兩行淚水,嘴角痛苦地抽搐。
小雨,妹妹,妹妹……夏洪夢囈般地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