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哭的昏天黑地眉毛鼻子全是淚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罪魁禍首——墨冬陽。
這種時候我恨不得給他倆耳刮子壓根就不想跟他講話,手一揚,準備把手機塞褲兜子裏的時候,不小心居然給我滑到接聽鍵了。
通都通了,我再不接反而顯得矯情。把手機放耳朵邊上,那頭的墨先生很緊張:“老婆,你在哪兒。”
我抓著手機不說話,眼淚就那麼刷刷地往外流。這一瞬間套用白雲奶奶的話說,“我思緒萬千”,我想到我和墨先生的初識,想到我們第一次在公交站台走火擦槍地那一個定情之吻,想到我臨去日本前他在公交站台送我那個依依不舍的神情,想到知道我懷孕以後他肯定地說要娶我回家,想到新婚之夜他拉著我的手說這輩子的唯一心願就是希望我平安......
我想了那麼多墨先生的好,可就是沒辦法把那個好好先生墨冬陽和今天這個為了娘欺騙我的陰險小人聯係在一起。
不是說好了會好好疼我照顧我一輩子嗎?怎麼就這麼欺騙我呢?
墨冬陽聽我半天不說話急了:“老婆,我在家了。媽說你跑出去了,你到哪兒了?你跟我說啊。”
我咬著牙,抓著手機的手瑟瑟發抖,眼淚流的眼前一片模糊。我說不出一個字,因為剛才哭太狠了,我怕我一說話會不由自主地打嗝。
打嗝太丟氣勢了。
墨冬陽在那頭哀求道:“老婆,琳琳,你不要嚇我。有什麼事兒咱好好說。我也不知道舅爺住那麼久,要知道住那麼久我會那麼容易答應嗎?你冷靜點,聽我解釋好不好,乖啊~”
我能怎麼衝動?我隻能抓著手機蹲在街角邊躲著哭。我自己哭會兒還嚇著你了?我想把這些話凶回去,可是我得咬著牙。還是那一句,哭太狠,怕停不住地打嗝。
墨冬陽在電話那頭一直說,“老婆,你不是我的小粘粘嗎?我跟你說我就特別喜歡你衝我發脾氣,有什麼事兒你打我罵我捶我侮辱我都沒事兒。我就隻想你粘著我。但你別有事就跑啊~你跑就跑算了,你得告訴我你往哪個方向跑的我好追啊。不然你這跑的多沒意義啊,一個人跑了還沒人追,最後隻能自己孤零零走回來,多傷自尊,對不對?”
我牙齒咬地更狠了。合著我跑出來就是一個手段?
時至今日我才發覺墨冬陽口才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我當初就是瞎了我的狗眼,誤把大灰狼當小白兔了。
再聽下去我就是傻子!
我沉著臉,剛想按下掛機鍵,旁邊一個男的騎了輛電動車飛速開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吐了我一口唾沫,然後揚長而去。
事情發生地太快,我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楚,隻能啊地高呼一聲,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那口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口水已經粘在我頭發上了。
我呆站在原地,除了目瞪口呆,真的找不到別的可以幹的事兒了。
就在我發呆愣神的時候,墨先生找到了我,一見到立馬就奔過來伸手一拉把我抱進懷裏。那懷抱夠緊的,讓我一下子從剛才的遭遇中清醒過來。
墨先生臉貼著我的發,蹭著磨著,“老婆,你別再跑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我木木地看著他,感受他的溫度順著剛剛那人吐痰的那撮頭發傳遞過來。一時間情緒複雜,眼淚也沒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要不要告訴他剛才我被一個神經病吐了口痰?吐痰的位置就在他現在蹭的地方?但是這位先生剛剛欺負過我,不然我還是不說吧?
那麼濕潤的一口唾沫,墨先生感覺不出嗎?看著他最近仿佛有點兒瘦下來的小臉,我有點於心不忍,想了下還是推開他徑直往前走。
墨冬陽看我不說話,也保持沉默。跟個小媳婦一樣在我後麵走著,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我心裏還憋著氣,不想跟他說話,我就一直保持暴走的狀態,以我們家小區為中心點輻射周邊一圈,直到我走到兩腿發軟,墨先生還在後麵跟著,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不說話不申辯,也不離開。
終於我忍不住了,扭頭問他:“你跟到什麼時候?”
他說:“跟到你跟我回去的時候。”
我說:“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他說:“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