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姿勢,莫非是在修煉武功,還是在療傷?
我死死盯著他看,難道他闖入王府被人打傷,被迫無奈才躲進了我的屋子。
看他一身黑衣,連麵具都沒帶個,也不怕被人認出來麼?至少也得像電影裏的正牌殺手蒙上一塊黑布,不然暴露了身份,以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夜我都是緊緊的蜷在床角,有一次小芝來敲門被我趕了回去,那一瞬,我看見他忽然睜開的眼發出逼人的寒光,如黑夜中的獸,泛著沉寂與薄涼。
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睡著的,當我聽見門外的叩門聲時,才發覺已是第二日清晨。
屋裏空蕩蕩的,我躺在床上,身上多了一床棉被。
困倦的撐起半個身子,左盯右瞧,他不見了,是什麼時候走的?
檢查了一下身子,還好沒出什麼狀況。那人看來還是有點良心,為我蓋了被子,不枉我幫他一把。
“小姐,奴婢可以進來了麼?”
“等等!”
我裹著被子打開門,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小芝把手裏的盆子放在木架上,替我擰來毛巾。
“小芝,以後你把水放在架子上就行了,我睡醒了自己去洗。”擦了臉,把毛巾遞給小芝撐起了身子,小芝卻是委屈的低下頭,聲音沉得可憐,“小姐,是不是奴婢哪裏做得不好?”
“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手,有些尷尬,“隻是有些不習慣被人伺候。”而且也不習慣這麼早起,整天被人跟著,連一點隱私都沒有,這樣沒有自由的日子以後還怎麼過。
“小姐,請您不要趕奴婢走!”
小芝刷的跪在地麵,也不知道古代的人怎麼這麼喜歡下跪,我伸手拉她,她卻一動不動。一急之下,我抱怨了幾句,她的淚便滑落出來,用袖子抹著眼淚,她抽噎得身子發抖,如此可憐,好像我欺負她一樣。
最受不了身邊的人哭,當真是好想再說幾句,隻是看到這般可憐的孩子,心裏下不了狠。
“小芝,沒有人要趕你走,別哭啊,不然哭花了臉會嫁不出去的。”
小芝抬頭盯我,眼裏的光忽然亮得出奇,水潤的眸子閃爍著像個天真的孩子,如在現代,她應該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吧。
古代男尊女卑封建觀念真是讓人心寒!
和小芝出門透氣,在院子裏卻遇見了端木軒,正準備逃之夭夭,誰知卻被他逮了個正著。
“四王爺。”
我微微欠身,展開一個可以苦死人的笑臉,他卻怔了怔,大概是被我的樣子嚇到,半響,才奪步而來。
“病好了麼?”
我狠狠點頭,扯著衣角有些不自在,他的冷漠我可是見識過,好歹也是皇帝的兒子,若不小心得罪了他,腦袋可就搬家了。
他站在我麵前許久,動也不動,也不再說話,這般壓抑的氣氛還真是令我心煩氣燥。
“四王爺——”
“紫靈——”
不知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謙讓道:“四王爺,你先說。”
他臉色微微一變,卻不說出下文,轉身便走,七步之遠卻半轉過頭,淡淡說了句:“王府這段時間有些鬧,傷沒好就不要到處亂跑。”
他的話我壓根就沒有聽明白,什麼有些鬧,我轉頭看四周,靜悄悄的,甚至連葉子在空中旋轉的聲響都可以聽見。
“小芝,這王爺一直都是這麼冷冰冰的麼?”
我找了塊石頭坐在上麵,頓時一股冰冷令我禁不住打寒顫。
“啊!”小芝有些沒轉過神,眼底卻閃爍著一片光,靜了一會,遲疑的道:“小姐,大概是王爺還沒有習慣您這樣叫法吧!”
我心一緊,迅速問道:“什麼叫法,莫非我從前不是這樣叫的麼?”
“恩。”小芝老實的點點頭,“您從前都是叫王爺姐夫的。”
“姐夫?”重複著,心裏卻對這個世界的司徒紫靈產生了莫大的好奇,摸了摸下巴,一把拉過小芝坐在身側。
“小芝,給我說說,我從前都是怎樣的人?”
被我拉著坐下,小芝有些害怕,說什麼她是奴婢我是小姐,身份懸殊不可平起平坐。這般扭捏讓我很不習慣,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為什麼要因尊卑之念屈尊於別人的身段下。
小芝困惑的盯著我,我知道她沒有聽明白,在我一再的命令下,她終是半坐在我的身旁,隻是眼裏有些膽怯。
今日的風不像昨日那般刺骨,就像再猖狂的獸畢竟也有疲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