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個上午,我終是有些了解在封建思想熏陶下的司徒紫靈了。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用現代話說就是另類。
有些囂張,有些蠻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不過卻很直率,這點倒是和我很像。
還有點小鬧,典型的闖禍精,大概是被父母寵壞了。
從小芝的嘴裏了解到為數不多的情報,司徒紫靈一月前來皇城的,目前住在姐姐這裏,明則說是來這裏看姐姐,小芝卻偷偷告訴我實則是為了和七皇子的婚事。
難怪昨天端木宸見我不認得他那麼吃驚,小芝說七皇子與我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所有人心裏都是明白的,隻等著皇上賜婚了。
真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有些緩不過神。才剛活過來,莫非要我嫁人了,以我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十九歲,比我真實的年齡小了三歲。
想起自己十九歲那年還在大學裏玩得得意忘形,怎麼到了這裏便是談婚論嫁的年齡。我還沒玩夠啊,而且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隻能算是初生牛犢,嫁人,二十二歲的我連想都沒想過。
心沉了下去,現在隻好暫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慢慢想辦法,或者退了這婚事,或者離家出走。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逃婚!
中午,和姐姐一起用午膳,就我們兩人坐在那寬大的桌子旁默不吭聲的吃飯,周圍站了一大堆丫鬟,被別人看著吃怎麼也吃不下,隻是隨意刨了兩口。
用完午膳,準備一溜小跑,卻被姐姐拖住話家常。
姐姐性子淡漠,說話也十分優雅,隻是生錯了地方。不過從姐姐的眼裏看得出,每每提到姐夫時,她總是會心一笑,看得出這樣的生活她很滿足。
或許姐姐要的並不多,姐夫的一顰一笑都是她的精神食糧,姐姐說她很慶幸嫁給了姐夫,也很開心有我這樣一個直率的妹妹。
“姐姐,我們姐妹既然這麼投緣,那我就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哪都不去。”
我斜坐在軟榻上攀著姐姐的手臂,為了我那後半輩子的幸福,哪怕是一絲機會我都不可以錯過。
“胡說!”姐姐半坐起來,伸手點我額頭,身上的毛毯滑落到腰際,“哪有女兒家一直跟著娘家的,女子總要出嫁的,隻是……”
說到這,姐姐忽然閉了口,伸手拂上我的臉,我看見她含笑的眼裏氤氳著一絲憂傷。
那時我還不懂她眼底的傷究竟是什麼,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權當是身在帝王家。
“紫靈,姐姐有些累了,想睡會,你也下去吧。”
“哦!”
一步兩回頭的走出屋子,心裏還不停的想姐姐那後半句話到底要說什麼?難以啟齒,如姐姐這樣心思縝密的人那話一定有蹊蹺。
吹來一陣冷風,我抱著胳膊縮了縮身子,小芝倒是善解人意,說去給我端參湯,一轉便不見了人影。
關上門,決定先製定好一係列計劃,拿出紙和筆卻半天寫不出一個字,卻有一陣細微的風聲把我從沉思中驚醒。
巡視了一遍屋子,卻在屋角發現一個站得筆挺的人。
“你……你不是走了麼?”手中的筆砰然落地,我直覺得連心跳都微微停滯了片刻,然後心如擂鼓,跳得厲害。我移動腳步緩緩的退在了桌後,萬般緊張的盯著他。
“再借用兩日,兩日後我便離開。”
他上前撿起掉落的筆放在硯台上,借兩日,什麼意思,莫非還要在這裏呆兩天。
再說了,這裏可不是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他貌似真把這裏當成了旅館,來去自如。
“這裏是軒王府,你就不怕被他們抓了嗎?”
“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他坐在凳子上,靜靜看我,微黯的眼底再也沒有了昨夜那冷冰決然的敵意。
“你……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說出去了?”
“應該不會。”他唇角輕揚,眼底浮出一抹笑意,淡淡的,溫和如春日的暖風。
“……”這麼自信的刺客,還是第一次遇見,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麼多自信,想對我用美男計麼,雖然我承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動心,可是——
想入非非之間,他雙手合十,撐在頜下靜靜看我,“你若一不小心說出去,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拉你下黃泉。”
他聲色冷得嚇人,變臉如翻書。我渾身一顫,差些跌倒,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
難怪他有一種來自骨子裏的自信。
可是,他當真是不怕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