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妙的出行(1 / 1)

寒波帶著梅晚嵐來到了外麵,他能做的隻能是保護她,不讓她觸碰到黑暗的東西。

他們走過兩旁滿是綠柳的小路,來到了熙攘的大街。梅晚嵐忽然停了下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在這樣的大街之上。

她回頭給了寒波一個甜甜的笑,真誠而又含蓄。

寒波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定睛看了看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一股神傷湧上心頭。他的手突然被一股濕熱傳染,那溫熱還在不斷擴散。

梅晚嵐拉著寒波的手跑入人群,她的眼中滿是新奇。她一手指著遠處的東西,一隻手緊緊的拉著寒波的手,她仿佛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女子,隻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之間變大了,大到需要另一份力量去幫助她接受這個世界。

寒波的眼睛裏隻有這姑娘一雙充滿新奇的眼睛,一路上,那姑娘一隻喋喋不休,但他卻像什麼都沒有聽見,腦中一片空白。

那姑娘停下來了,他感覺的到。那份溫熱劃過指尖,消失了。他回過神來,隻見梅晚嵐呆呆的站在路邊。

路邊斜倚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老者的麵容早已被塵垢和亂發遮擋。就連他麵前的飯碗也自然的掛著幾個缺口。

梅晚嵐慢慢的蹲下,端詳著這位老者,她不知道一個人何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眼淚順著臉頰慢慢的滴落下來,落入碗中。那片濕在碗中擴散,久久沒有消散。她掏出身上的銀兩,輕輕的放入碗中,她想那老人也許還在做著美夢,她深怕自己驚醒了那夢。

盡管她十分小心,但那聲音卻似洪鍾一般召喚來了更多像老者那樣的人,她開始驚慌起來,她被包圍了,圍的水泄不通。

突然,一道白光出現在眼前,亮光所到之處,人都飛了起來,甩出幾丈遠。

她呆了,那些圍著她的人橫七豎八地橫在路旁,她迅速的起身,狠狠的瞪了寒波一眼,那目光刺痛了寒波的眼。

梅晚嵐急急的跑過去扶那些飛出的人,她分明看出了他們眼底流出的恐慌。她下意識的笑了笑,盡量笑的甜美,她扶起了所有人並一一分錢給他們。

忽然,一隻粉白水嫩的小手出現在寒波的眼前:“做錯了事不準備道歉嗎?”他的眼睛又清澈明亮。寒波無意識的躲過了那雙明透的眸子。

“來啊,一起分錢啊,算是道歉吧!”那股溫熱又向她全身擴散。

梅晚嵐開心的和他們攀談,興奮地將錢一一放入碗中,她仿佛在瞬間融入了這個世界。

他們繼續沿街前行,突然又不見了梅晚嵐的蹤跡,寒波緊張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他能希望在人群之中搜尋到她的身影,可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似洪流一般衝淡了他的視線,他瘋狂似的尋找那個身影。

一個插滿糖葫蘆的木棒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往左,那東西往左,她往右,那東西也跟著往右,他按捺不住胸腔裏的怒火,握盡了拳頭,梅晚嵐的怒目似乎又出現在眼前。他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站在一邊,想先讓那木棒先過,可是那木棒偏偏也停了下來,一股怒火又從心底噴出。他欲要爆發,但見那木棒之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圓圓的杏眼,忽閃忽閃的,他的心驀地踏實了。

“給你糖葫蘆!”純真的笑臉真切的出現在眼前。

“我不要!”他盡力調整音調,淡淡的說。

“生我的氣了?小氣鬼!”她撅起小嘴瞥了寒波一眼。

“沒有”還未等他閉上嘴,有一股甜味順著舌尖流入體內,那甜味隻在記憶裏——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嚐過——糖葫蘆的味道。

梅晚嵐早已抱著木棒跑遠,她將剩餘的糖葫蘆分給了街道上的小孩子,她的笑照亮了人群,像糖葫蘆那麼甜。

一路走來,看著她開心地幫助路邊的乞丐,開心的給街上的小孩兒買東西,她一直在笑,笑的純真,不含一絲雜質。他迷失在那樣純真的笑裏。他的笑容忽然停止在淡淡的凝重裏,他的眼神深沉而平靜。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拚命追求的東西到底有沒有意義。這突如其來的動搖讓他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