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雪未化
我於今年九月八日開始準備新書的序言,往者不可諫於,來者猶可追,暌違三年,這樣的割舍,也是一種新的開始,畢竟在以外表、地位、財富等虛名浮利掛帥的社會,唯有內心的寧靜,心靈的純真,靈魂的高貴,方可自恬自淡。我便在這樣的心境下,坐在轟轟烈烈的火車上,一路向北,取文章名為《彭城掠影》。
有位旅行詩人問我,你害怕旅行嗎?我笑而不語,人們對未知目的地存在心裏的排斥,這種排斥來源於當地民俗與風情,作為一名遠遊或是旅行的人也就算了,因為這終究不是他們的歸宿,大不了也就幾日光景,暫住的人也許便痛苦了,適應了也罷,不習慣之人,他害怕的不是旅行,而是對目的地的失望,失望於沿途的風景,失望於失望的人與事。
從他們的眼中,發現熟悉的人的麵孔。然後,用對熟悉的人的性格,去對待他們,以求得時間的寬慰。但從絕望的城市走到絕望的村莊,以水豹和麝香鼠的勇敢來安慰自己。這也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了,畢竟多少人願意安於現狀,何況隻是學於斯,又不是生於斯,長於斯。
元旦前夕,我攀爬至彭城第一高峰東泉山山頂,由於近日積雪未融,三兩步帶滑便漫入小徑,以至於到山麓時竟是高速公路,在將近五個小時的徒步旅行中終結了今年的最後一場旅行。然而,人生每一天都是旅行,生命每一次都是風景,讓我們記得來時的路,記得最初的品質,來迎接新一天。
彭城冬日甚冷,無暇有心出門走走。雖說是元正,也硬生生的在室內看書寫字,讀得《增廣賢文》有一言“見事不說,問事不知,閑事莫管,無事早歸。”尤歎古人的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今人若是寡言寡念,也得多少清醒歲月。真可以說句“逆天”的話了:世間萬物蒙蔽了我們世俗的眼。
詩人和他的詩/在書鋪中腐爛/他以為絕妙/一旦發表/就已經被世人忘掉/他哪裏知道/出名固然好/安靜才更妙《阿裏斯特》作於2013年1月2日
當今社會多了客運,航空,列車的便利交通,這樣的彈指一揮間,我從未不滿意過。但總是缺少了像“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這樣的美感。有時候我們覺得時間對急功近利的人是一種折磨,而他們的痛苦遠比我們這些人等待輕鬆,畢竟距離等於時間乘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