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送到天堂裏,誰還需要回家。

混沌中迷茫醒來的溫綠菊隻覺全身酸痛,尤其下體傳來的痛感更為明顯,像是第一次騎腳踏車摔倒一陣麻痛,腳淤青了一個禮拜才消腫。

口很渴,她伸手欲拿放置在床頭的保溫瓶,她一向會在睡前放瓶水備用,省得下樓跑一趟吵醒其他人。

可是撈了半天隻撈到一隻銀白色手機,式樣偏向男性風格,她不記得自己何時申辦了這款手機,大概是感恩向工頭借用的吧!

天應該亮了,但是室內的光線為何如此昏暗,是誰把厚重的鳶尾花窗簾放下,阻斷陽光的滲透……

等等,怎麼是海洋圖樣的窗簾,她心愛的鳶尾花哪去了?難道又是外祖母的主意,不許她有任何私自喜歡的事物?

神智慢慢清醒,眼睛適應屋內的光線,一點一滴的記憶攏聚成形象,男性化的家具擺在眼前,十足現代化的裝漢與她房內的木質天花板全然不同。

男子的粗喘聲仿佛近在耳邊,近乎低泣的呻吟聲出自她口中……

“天哪!我做了什麼,一杯自由銀幣換一生的懊悔?”她怎麼那麼糊塗。

她不敢相信一夜情會發生在她身上,拘謹自愛的她最痛恨濫情的短暫歡愉,沒想到她竟成了放蕩的女人,為一夜歡情而迷失自己。

事情怎會超出常軌,她記得由一個吻開始……

她沉溺了,展開柔軟的軀殼任其探采,激烈的回應他每一次的深進淺入,好幾回她以為自己要漲破了,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歡愉。

原來勾引男男女女墮落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難怪眾生願與惡魔交換靈魂,隻為一時的快樂。

身體的抽痛提醒溫綠菊一件不能重來的事實,她和陌生的男人上床了。

“或許不能說陌生吧!他比我更了解我的身體結構。”畢竟他一夜要過她好幾回,越戰越勇。

自嘲的苦笑著,她沒辦法改變已發生的事,隻好誠實麵對軟弱所犯下的過錯,人真的沒有後悔的權利。

看著胸前、手臂布滿歡愛過後的痕跡,她不曉得該如何掩飾才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人言可畏,殺傷力不容輕視,保守的老人家肯定無法接受。

一陣五音不全的歌聲忽從浴室傳來,楞了一下的溫綠菊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行事,她有茶莊的事務要接手,不能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犯傻,她必須在他出來前離開,免得彼此尷尬。

心念一起,她隨即付諸行動。

但現實與想像總有一段距離,當她一起身打算站起時,酸痛的四肢立即發出抗議聲,一道腥濃色的稠液由兩腿根部滑落。

她第一個想到的念頭是他沒有戴保險套,而她的排卵期就在這幾天。

越想越心驚,她強打起精神下床找尋四散的衣物,希望能做些事後彌補,一夜情的規矩是下了床走人,再也無關係的各分東西,這道道理她懂。

底褲呢?她擱哪去了?

一堆似曾相識的衣物碎片被丟棄床角,愕然的無力感襲向心窩,她真瘋狂至此,連貼身衣物都任意糟蹋?

害人的酒不該貪多,她老學不會教訓……

“啊!”

乍然出現的手環抱細腰,古銅色肌膚呼應她的雪嫩,形成強烈的對比。

“別慌,是我,昨夜和你在一起的初行雁。”初行雁連忙出聲,不想驚嚇到她。

吞下慌亂的心悸,溫綠菊故作鎮靜的扳開他的手。“我知道是你。”

“與數小時前的熱情一比,你現在冷淡了許多,想始亂終棄是不是?”他可不愛他的女人用對陌生人的眼神看他,那太傷感情了。

“我始亂終棄……”讓床單絆了一下,她突然倒向他的懷抱。

笑得像偷腥的貓兒,腰際隻裹一條浴巾的初行雁不慌不忙的接住她。“喔!是我說錯了,你還是一樣熱情的讓我想再要你一回。”

“不,別又來了。”她受不住他的狂性。

眉一擰,她的表情充滿無奈的抗拒,不願淪為欲望的奴隸,就算看到他幾近裸身的完美線條引人心慌。

“拜托,看我一眼,我還沒醜到麵目可憎的地步,該看該摸的你昨夜不就……”她臉紅了,真是純情小百合。

說到一半看到她臉上泛起紅潮,初行雁好笑的放她一馬,重新摟她入懷不放開,低頭吻著她裸露於外的香肩,一口留下一個吻痕。

這是他的主權所有,誰也不能侵占,他已經烙下私人專屬的符號。

“別這樣,我該走了。”溫綠菊別扭的閉上眼睛,怕再受到他的吸引。

女人永遠會記得第一個擁有她的男人,不管是好還是壞,初次的疼痛總是刻骨銘心,想忘也忘不了,正如她此刻的處境。

明知兩人是偶然交錯的平行線,一旦交會便是離別的開始,她不該有感傷,耽溺著它的溫暖,這個不屬於她的男人注定要錯過,不複記憶。

迷戀是多餘的,她年紀大得足以分辨出自己是否動情,她沒有遊戲人間的本錢,放縱一夜也該回到原來的軌跡。

“走?你要走到哪裏去,我還沒幫你沐浴呢!”

他最愛的桃花源留有她處子的痕跡。

積壓太久了,難免失控了多要幾回,沒能顧及她的感受硬來,是該補償一下。

“不……不用了,我自己會洗,你不要一直撫摸我的身體。”她氣息微亂,扭動著身子想掙開,但徒勞無功。

“你嫌我粗手粗腳會弄傷你細嫩的肌膚?”嗯,他是粗魯些,該改進改進。

初行雁一把扯下她蔽體的薄毯,滿意的審視自己的領土,輝煌的戰續足以令男人生傲。

“啊!你……”溫綠菊臉紅得更厲害,不習慣赤身露體的見人。“別鬧了行不行,我有正事要做。”

不熟悉的環境讓她無所適從,隨手拎起他的襯衫往胸前一遮,起碼她能坦然些。

一夜的肌膚相親之後仍是兩個陌生的個體,夜的魔性使人喪失理智,白日的到來提醒著道德規範,太陽底下一切邪魔無所遁形。

活在別人的期待之下,她的世界狹隘又封閉,即使她有一顆吉普賽人流浪的心,窗外的天空雖然遼闊,卻沒有一朵白雲能載走她。

“比我更重要的事?”對她,他已有超乎尋常的占有欲,想一分一秒都看到她。

最好在床上相見,男人的狼性是貪得無厭的。

眼睛張也不是,閉也不是的溫綠菊避看他腰以下昂揚部位。“天亮了,我也該走了。”

初行雁輕笑地吻她臉頰,不以為天明是問題。

搖著頭,她想搖掉不該有的妄想,她的未來已經決定了,再無變動的可能性,除非她的叛逆心未死,再次起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