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為了弟妹們的將來,她一再的妥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往哪退,山高水長,處處險阻。

“我是說你臉紅的模樣真可愛,讓我好想吻遍你全身,一次又一次的占據你的熱情。”他簡直像發情的公牛,老要不夠她。

這種情形很少見,即使對性最好奇的年紀也不曾戰了一夜不覺疲累,她對他的吸引力不隻是肉體上的牽絆,他所鍾情的是她恬雅外表下的狂野靈魂。

或許連她也看不出自己所擁有的毀滅力量,令男人徹底臣服,隻為換她淺眉笑靨。

原鑽的美要靠琢磨,而她是水洗的白玉,終年躺在河床上經歲月洗煉,奪目的光彩更勝鑽石的燦爛,亮得叫人睜不開眼。

所以在酒館裏見她第一眼後,他平靜的心起了變化,那種認定的感覺隨著一步步靠近而增強,他幾乎要仰頭歡呼──

就是她。

強烈的聲音撼動耳膜,可遇不可求的機緣稍縱即逝。

因此他一直跟著她,以眼睛追隨,看著她低頭沉思,攏眉輕愁,拒絕一個又一個的搭訕,婉柔又不失得體的回謝他人的邀約。

直到夜深了,一杯喝了三小時的酒見底才肯離去,臉上的寂寞讓人憐惜,她不想回家。

“你……你不要……不正經,一個晚上沒回去,我怕家人會擔心。”溫綠菊還是掙脫了,藉著床的阻隔拾起發縐的衣物。

“反正都遲了,遲一個小時或遲兩個小時有什麼關係,我會替你向你家人解釋。”雖然早了些,但先見見麵聯絡感情也好。

想要追人家的女兒得先獲得對方家長的首肯,射將先射馬,拉攏盟友好過樹敵,第一步走得穩才能再出招。

“不必了,我的家人很保守,他們不歡迎外來客。”尤其是他這種雅痞。

如果他是名學者倒好溝通,偏偏他是外祖母最痛恨的律師,她心目中三大惡“犬”之一──

掮客、酒鬼、律師。

挑挑眉,初行雁沒穿上衣服的意願,單手環胸。“我也很保守,人家叫我吃三碗飯,我絕對不敢添第四碗。”

“玩弄詞彙是律師的專長,我不與你口舌之逞快,我怎麼也不可能贏你。”她背過身穿上衣服,手指微顫得扣不好扣子。

“別穿了,待會還是得脫掉。”手一伸,他下一個動作是解開她已扣上的第一顆鈕扣。

“你……你要幹什麼?”不是害羞的紅了雙頰,而是氣憤他毫無理性的專製。

受製於人的無力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幾年來她一直過著沒有自我的生活。

“緊張了,瞧你大眼直瞪我,害我心口卜通卜通的亂跳,好想變成大野狼將你一口吞了。”這唇,是他的。輕啄了她一下,他笑的得意,扯開她身上所有遮蔽攔腰抱起。

“把我放下,初先生你……”啊!他居然咬她,很深的一口印子明顯印在肩頭。

“叫我行雁,我們之間沒必要那麼生份,你說是吧。”他意猶未盡的在她的小粉臍齧了一口,增加親密關係。

遲頓了一下,溫綠菊吐口大氣的說道:“夠了,我沒辦法承受更多,你若還有需要大可去找別人……”

未竟的聲音被鎖入初行雁口中,微沉的眼閃動著薄怒,不高興她說出令人不快的話語。

不過他的表情未表現出動怒的神色,一逕的溫文含笑,不斷的落下輕吻阻止她開口,精健有力的雙腿跨了過去。

他的目標是浴室。

“讓我為你服務吧!親愛的,你最忠實的仆人在此為你卑微。”

冷水一開,強而有力的水柱打在兩人身上,冷卻所有思潮。

“姊,你采的葉子太老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請蘇爺爺來瞧一瞧。”

年屆七十的蘇定山有著西醫執照,可是他卻是中醫出身,不愛待在醫院行醫,所以自行開了間小診所,和兒子兩人一起負責看診,中西療法並用的遊走各村落為人治病。

有人說他是赤腳仙仔沒有牌照,和密醫差不多,可是他的風評比大醫院的知名醫生還要好,救助過無數被醫院放棄的病人,給予他們再生的機會。

他是病人眼中的老好人、鄰居爺爺,不搞派頭和善待人,身上總帶著各式糖果給小朋友當獎勵,嗬嗬的笑聲是他的招牌,深受鄉裏老少的歡迎。

而他也是綠菊山莊的常客兼家庭醫生,喝茶是他戒煙後唯一的樂趣,三天兩頭來坐坐就為了一嚐剛烘幹的新茶,當第一泡茶的試飲師傅。

不過有幾名老資曆的員工會私下取笑,說他是為老太太而來,因為他們年輕時是一對情侶,可惜家世而被拆散。

大家暗自說著玩,可是沒人敢光明正大的嚷嚷,老一輩的私事誰敢說嘴,尤其對象是受人尊敬的老醫生,以及以嚴厲出名的老太太,話到嘴邊還得斟酌、斟酌,得罪誰都不是什麼好事。

“姊、姊,你中暑了嗎?早上的太陽明明不大呀!比平常涼快多了……”才七點二十一分,應該不會太熱,她還穿了長袖襯衫。

兩頰紅通通的十五歲少女看來十分稚氣,手提竹籃采著嫩芽,齊肩的妹妹頭相當討喜,笑起來左邊有一個甜甜的酒渦,個性活潑偏向早熟,少了一絲天真。

春茶過後的茶樹生長較慢,葉子也較澀,通常采茶人家不會摘此時的茶葉製茶,利潤較低也不好賣,白白浪費人工。

不過綠菊山莊的茶樹一年四季皆可采收,除了春秋兩季的茶葉價格較高些,綠葉蟬吸食過葉汁的茶樹是製“東方美人茶”的最佳時機。

所以春分過後入了夏,利用暑假打工的她也來賺外快,一方麵貼補家用,一方麵減輕大姊的負擔,不要老被不死的老妖婆使喚東使喚西。

溫香苗的個頭不大,臉也僅有巴掌大,手細腳細發育不良,旁人一瞧以為她隻有十二、三歲大,沒人相信她已是高一新生。

可是她比同年齡的孩子懂事,懂得察言觀色,一見大人的臉色不對馬上噤聲,裝作什麼都不懂的低頭做事或是寫功課,絕對不會多事的跳出來管。

在這世界上她隻在乎兩個人,一個是她同父異母的姊姊,一個是年幼體弱多病的弟弟,他們是她最愛的家人,她隻承認他們兩人是自己人。

其他有血緣或無血緣的親人她一向不愛搭理,怕給大姊惹來更多無謂的紛擾。

所以當她最關心的人出現反常現象時,她第一個聯想到可能是生病了,或是熱暈了頭,不然怎會失神的采摘不能製茶的老葉,把它拿來當有機肥料還差不多。

“啊!什麼事,你累了嗎?”回過神,溫綠菊望向一臉著急的小妹。

“不是我啦,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剛叫你老半天都不理人。”嚇死人了,她還以為她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