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說說笑笑去了美容院,趁著做臉無聊,白容撥了蘇堇年的電話,先是連續的響鈴無人接聽,再來,手機也打不通了。
白容忍耐著,盡量不牽動臉上的麵膜,抱怨,“電話都打不通!”她心中一動,對躺在旁邊的方秀麗道,“咱們去她學校找她,我倒要看看她最近都在忙什麼!”
方秀麗沒孩子,思想較白容開放,連忙阻攔,“那孩子聰明溫和,從小到大哪裏讓你操過心?有時我都嫌你嘮叨,堇年愣沒跟你紅過臉,你還求什麼?現在不過是上大學,長大了,試著獨立了,你天天沒事往學校跑,被她同學看見,多傷她麵子?”
白容壓著酸澀,“你是沒當過媽,不知道!”
方秀麗那裏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是沒當過媽,可我知道你要真這樣做,就逼孩子逼得太緊了!”她微微側過頭去看白容,“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啊,還跟我說要給孩子空間呢!”
蘇懷逸的事,鬧得白容心中如一團亂麻,她理不清這些,想不透該什麼時候跟他挑明,該不該離婚,便隻能從簡單的下手。男人不知道今後還是不是她的,可孩子是從她身上掉的一塊兒肉,無論如何都得抓緊了。
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白容一看是蘇堇年的,連忙按了接聽鍵,劈頭便是一陣罵,直鬧得那邊蘇堇年的語氣也低沉了下去。
蘇堇年覺得她媽的更年期真是到了,最近變得敏感多疑、喜怒無常,管她管得有些過分的嚴。明明已經跟她解釋了不下幾十遍,她最近要忙學生會裏的活動,但白容還要繼續問下去,具體做什麼?跟哪些人在一起?晚上回寢室是幾點?影響不影響上課?
蘇堇年鑒於白容的這種有些神經質的狀況,沒有將自己參加盛騰cosplay表演的事,告訴白容。她的衣服,程慕生欽定的角色“白衣”的裝扮,雖然是所有表演服裏最保守的,但為了營造網遊的表演氛圍,設計風格濃重,可能白容根本接受不了。她怕白容在演出的時候,突然冒出來,讓她措手不及。
蘇堇年在電話裏跟白容解釋,旁邊負責彩排的老師卻等得不耐煩了,連連讓人來催。
“媽,我要掛電話了,這邊忙著,大家都等著我呐……”
“你等等……”白容這才想起要緊事,“你幹媽說晚上請你去碧皇吃飯!”
蘇堇年回頭看了眼老師,訕訕的一笑,對電話說,“媽,你把電話給幹媽。”
白容將電話給了方秀麗,方秀麗“喂”了一聲,蘇堇年立即變了腔調,軟軟地、撒嬌地喊了聲,“幹媽……”
蘇懷逸在下象棋的時候,經常給蘇堇年灌輸些錦囊妙計,蘇堇年便學了一招四兩撥千斤,來對付固執的白容。
一分鍾之後,蘇堇年掛了電話,深深呼出一口氣。撫慰老媽的重任,交給幹媽去搞定,她可以不擔心今晚老媽會突然出現在觀眾席上。
就在她打算收起手機,加入最後一遍排練的時候,突然有人狠狠撞了她的胳膊一下,手機從手上拋了出去,遙遙落在台下,摔成了兩半。
“哎呀……真是對不起!”
蘇堇年回頭,看見cosplay的女二號正努力做出一副誠懇的道歉模樣,卻怎麼也隱藏不了嘴角的幸災樂禍。
她是故意的,這一點蘇堇年可以百分百的確定。
自從她參加排練開始,這些盛騰花高價請來的模特便在有意無意的排擠她、打擊她。她原本想不通自己哪裏招人煩,等排練開始才知道,程慕生給她的角色,竟是整個秀裏麵分量最重的,這些模特們爭奪已久的主角——白衣。
就連負責排練的老師也不待見蘇堇年,覺得程慕生看走了眼,可蘇堇年有股子倔強,亦是年少輕狂,她們越不看好她,她便愈要證明給她們看,程慕生沒有選錯人。
頭一次,蘇堇年下了狠心去做一件事。
第一次排練上場,蘇堇年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差點破壞了整個表演,臉憋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第二次排練,她的表演欠缺火候,被女二號搶了風頭。第三次,不知哪個係的男生結隊跑來,在下麵喊她的名字,讓她窘得方寸大失……
唯一值得蘇堇年慶幸的是,整個排練過程,程慕生都沒來,故而沒看到她出的那些醜。
蘇堇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卻知道自己原本是期待的,期待這個寄托給自己希望的人,能看見她的努力。
她告訴自己,今晚的正式表演,一定要給程慕生爭氣。
他總不該,今晚也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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