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是一片刺眼的光輝,諾爾眯著眼睛直到眼前的場景又恢複成正常的光亮強度才又重新睜開。
如果不是確信丹娜沒有理由欺騙自己,諾爾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假的廢棄之城。
陰暗的氣息彌漫著這座城市的每一粒塵埃,輕輕嗅一口,空氣質量斑駁的難以想象,夾雜著陰冷、潮濕、冰涼等等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心思細膩的人還能從中嗅到荒誕的味道,而心思縝密的人甚至可以說在構成這座城市的所有元素中荒誕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因為荒誕的味道棲息在城市的每一處,附在每一粒塵埃,每一個有生命或沒有生命的物體上,為這座城的出土做出了不可忽視的貢獻。
各色各樣的人在這裏出沒,幾乎所有還未曾迷失本心的人都能找到荒誕的痕跡,但也有極少數不安漂泊的魂靈對此仍有質疑,似乎,在荒誕的表皮下還包裹著另一樣東西,是一種不易察覺的,深深蟄伏在最底層的東西,當有某一兩個魂靈在某一次不經意的談話中,不經意的對此有異議,談到這樣不可思議的東西時,便立刻有無數的聲音尖叫著爭先恐後的從各個未知的角落衝出來,大聲爭吵嘲笑。然後,這場鬧劇便漸漸湮滅在硝煙和戰火中,融入空氣中,成為荒誕的又一養分。
沒有人在意後續的發展,因為最終都會生生湮滅在塵埃中,因為一切伊始,這樣東西的提出,原本就是比荒誕更荒謬的荒誕。
在這個被人遺棄的城市中,潛藏著各層人類的所有欲望,在某一個僻靜、了無人煙的角落,或許就藏著一個暗門,輕輕推開,就是另一個世界,裏邊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間,是人或什麼東西的生殺奪予。
行走在大街上諾爾才察覺到這裏之所以讓世人著迷,除了它本身獨特的色彩外還有這座城裏混亂的製度。
這是一個跳脫於一切約束的城市。
一路走來,諾爾見到這裏各色人物混雜,除了人族,不僅有亮出獠牙的紅眼低等血族,甚至連消失已久的狼人也不加任何偽裝的在活躍在各個地方。
殺戮、血腥、殘酷、陰暗成為了這裏唯一的生存方式。
諾爾注意到自己在進城的一瞬間起就吸引了至少數十道視線,但當他們接觸到自己身上的魔法袍時,又都會狠狠收斂目光,眼中藏著深深的忌憚。
看來布裏尼收購回來的這件魔法袍似乎不太簡單,尤其在這廢棄之城中,似乎成了一張移動的通行證來避免無謂的麻煩。不過這樣一來,也大大違背了諾爾剛開始的低調想法。
忽然,一座看起來曆史悠久的教堂緊緊抓住了諾爾的目光,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吸引著諾爾走上前去。
栩栩如生的白色石像千篇一律地捧起雙手仰望天空,沒有色澤的雙眼總能因為染上太陽的光芒而熠熠生輝,來往過客無論步履匆匆亦或漫步閑談,都會遙遙彎腰以示敬意。
對於廢棄之城這樣一個脫離著規則製度的地方,這座教堂的一切無論如何都是詭異而不合理的。
進門之後。
在一片石像之中安靜的躺著一個水池,諾爾幾乎可以想象到,最虔誠的朝聖者懷揣著心中最後最純潔的善意可以透過清澈的池水看見自己的前生來世,入聖者看見的則是真主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