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慢慢長大,不寂寞,不孤單。我從來沒有向你透露過半分我喜歡你的訊息,因為我怕你會為難,會拒絕。
彼時,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喜歡的女生,你會向我傾訴你的諸多煩惱。你笨拙的親吻把她惹得不高興,你會問我該怎麼哄她開心。我不僅沒有傷心落寞,反而一反常態地和你熱烈討論。阿燃,那時候你的快樂是我的快樂,你的悲傷亦是我的悲傷。哪怕我自己沒有經曆過,我也想為你分擔點什麼。我啊,真是個傻子。
2011年你上高三,3月份的時候你去重慶藝考,你住的地方名字很霸氣——重慶市萬州區詩仙路。我羨慕你到了南方,同時為了你的藝考,我也在默默祈禱。
你這人做事有時候特別乖張,郵票貼在信封的背麵,還是斜著貼的。害我剛收到信的時候還在驚歎:“如今寫信不用郵票了嗎?”
我給你回信的時候特意在信紙上噴了香水,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也是個文藝小青年。你回信抱怨我:“你把信紙怎麼了?我室友都說這是情書。”
哎呀,雲望,收起你的風花雪月,不能讓他看出端倪。我提醒著自己,以後給你回信的時候信紙全變成了演草紙。
有一次特別湊巧,我寫完信後署上的日期恰好是你的生日——3月24日。你很高興,說這是我送給你的一份特殊的生日禮物。
雖然我至今都沒有對你說過“生日快樂”。
4
你把你寫給初戀的詩讓我看,題目是《明天花開了》。我特羨慕你的初戀,你到現在都在惦記著她。
前幾天,我把其中的“你記起了嗎?明天花開了”改成了個性簽名,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假使你看到了又會有什麼感想?
你許諾我,如果2013年地球還在,一切安好,你一定同我進藏。這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美麗的諾言,容不得半點兒虛情假意。阿燃,你會言出必行嗎?
你還不正經地告訴我,一定要去看西藏的姑娘。我就弱弱地恐嚇你,西藏的漢子會拔刀追你到珠峰的。
你讓我去濱州玩。如果哪天我心血來潮想竄去一個地方,我會去找你,你要來接我。我要看你那個小破地方,還有你封藏的超爛的稿子。
我是個愛笑的姑娘,每天腦子裏都會有些奇思妙想,我們都是“撞南牆專業戶”,有一樣的小倔強,一樣的小夢想。
你說愛笑的姑娘運氣不會太壞,我多想把我的好運氣也傳遞給你。我不會無理取鬧,不會自私自利。可是多可惜,你又不喜歡我。
她們都說我的聲音清澈幹淨,我努力地學吉他,將來一定要彈唱給你聽,不管你對我是嘲笑抑或是讚美。
我不怪你不喜歡我,就像那句歌詞唱的:“做不成情人我仍感激。”
我沒有糾纏過你,你也不曾厭煩我,這是最讓我開心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歡吃蛋撻,以後我會請你吃我親手做的蛋撻,隻要我們還熟絡。
上了大學的你變了好多,你不再主動與我聯係,甚至沒有隻言片語。沒關係沒關係,隻要我能記得你。
我斷斷續續地知道你在學校裏組建了一個樂隊,在那裏混得風生水起。而我卻在學校裏做著高三的習題,聽著英語聽力。
你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笑容清澈羞澀靦腆的小小少年了,你張開翅膀向著更高更遠的地方飛啊飛啊,終於將我遠遠甩開,徒留我一個人守著我們的舊時光,期待著華枝春滿,地久天長。
阿燃,你可知道我喜歡過你?
誰能聞得到深藍路上的花香
1
唐宋家的小花店在深藍路的盡頭,每天早起幫媽媽把含苞的花兒運到店裏來的時候,唐宋都不舍得去洗手。他喜歡那種深深淺淺的味道,像是夏日傍晚若有若無的燈光。
而且,這樣的感覺是會飛的,它可以伴著唐宋,一直到深藍路的另一個盡頭。在那裏,唐宋會碰到舒涵,她總是會微笑道:唐宋,今天你們家花店裏,肯定又有許多漂亮的花兒開了吧。她並不等唐宋作答,便和一大群男生,在門衛的喊叫聲裏,嘻嘻笑著滑進了校園。
唐宋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海濱小城的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跟著媽媽去過很多地方,對每一個城市,都浮光掠影地記不清晰。身邊的人,亦是如此。他們叫不出他的名字,他也不期望誰能將他記住。偶爾有喜歡他的老師,也隻是在上課的時候,很響亮地喊他的學號。
舒涵是第一個像朋友一樣和唐宋說笑的人吧?他插到這個班裏來,還沒過一天呢,就聽見舒涵站在講台上,很開心地朝他喊:唐宋,你知不知道我的學號是多少啊?還沒有來得及作答,就又聽見舒涵笑著嚷:唐宋,為什麼老師非得要你多吃一個茶葉蛋,變成“660”呢?班裏一下子笑成一團,唐宋拿起筆,在紙上胡亂地畫著,是上課鈴響了,才意識到,怎麼紙上畫滿的,全是“66”呢?
唐宋就是從那一天之後記住了舒涵,也記住了舒涵明黃色的單車。當然,還有她每日都要經過的深藍路。唐宋不再像以前那樣,隻專心於學習,他開始起得更早,幫媽媽侍弄帶著露水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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