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老胳膊老腿地動作竟然很敏捷,一下子就跳出了屋子。
“修行之人果然身體好啊!”
陶老先生摸摸胡須點頭道,沉吟半晌,又道:“白棲養的狐狸也這麼刁,這個媳婦……這個媳婦要不得,要不得……正是,正是,我要同夫人再好好商議一番去。”
“桃子!桃子!”
看到七白叉腰立在門口呼喚的樣子,陶老先生再次下定決心,聖人有雲,有雲,有教無類,聖人又雲,又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來,來,來,為師教於你,桃子是桃花結的。所謂桃之夭夭,又所謂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這時候桃花還未謝,哪裏來的桃子。你現在要吃桃子,未免也太為難人了,聖人又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為師看你的跟班,很是忠厚老實,但你又如何狠心至此?何況,女子要以貞靜為要,婦言,婦德,婦功,都是十分要緊的……”
若不是老道在逃避途中,終於把陶老先生撞倒了,不然不知陶老先生還要絮絮叨叨到什麼時候。
“桃子,乖……”
七白一把把狐狸從老道腿上扯了下來,狐狸不甘心地在老道的衣服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抓痕。
“二兩一件啊……”
老道欲哭無淚,恨不得被抓傷的不是衣服,而是他自己的大腿。
“二兩銀子啊,一兩銀子就是一千文錢,二兩銀子就是兩千文錢。”陶老先生連連點頭,一副欲聞其詳的樣子。
七白滿意地繼續道:“你把兩千個銅錢掛在身上,你沉不沉,累不累啊?”
老道的大腦回路顯然和七白不是同一個星球的,轉了半天,雖沒短路,沒斷路,也電阻過大,險些自燃了。險些的意思,就是沒有。
“你賠貧道的衣服!”
七白怨念地看了狐狸一眼,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道:“既然你這個貧道這麼執著,那麼施主我也無可奈何了。聽聞狐狸的毛皮很是不便宜,不然,你就把桃子帶回去吧。”
狐狸對著老道的大腿和大腿上方部位,呲牙咧嘴,一副等不及的樣子。老道癟癟嘴,躲到了陶老先生的背後,陶老先生用戒尺敲敲狐狸的腦袋,言道:“聖人有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看,這老道也是古稀之年了,怎可如此莽撞,怎可如此無禮。至少,至少,要先禮後兵吧?……”
“那個,等等,老什麼老的,不是一個姓老什麼說的麼?”
“老子就不是聖人了麼?為師教於你,什麼時候你需要他,他就是聖人了。”
“那個,等等,還有啊……你確定桃子能聽得懂?”
“聖人有雲,有教無類,聖人又雲,誨而不倦。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好吧,這個不是聖人說的吧?還是你陶老先生這個聖人發明的?
“嗯,最後一個,先生你就不怕桃子咬你啊?”
“聖人雲,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終於狐狸不知是被說暈了,還是被敲暈了,翻翻白眼,就地而臥。老道乘此機會哧溜一下走了。
“白姑娘,你真的沒有問題了麼?為師是很願意為你解答的。”
陶老先生一副誘拐兒童,哦,不,是誘導兒童的真摯情態使七白大為感動,一個問題在遲疑再三後破繭成蝶,脫口而出。
“先生,青樓是什麼啊?”
“啊……這個,那個,所謂天玄地黃,周武趙王……”之後是冗長的千字文,三字經等等等等。
“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七白一個盹醒來後,如是雲。
沉吟半晌,撫須,扶額,再撫須,再扶額,長歎一聲,本著送佛送上天,誤人誤到底的精神,開口道:“聖人雲,實踐出真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個什麼青樓的,為師沒有去過,不好誤人子弟。白姑娘若想了解此行業,不妨親自去瞧一瞧,看一看,考察考察,學習學習。”
“玉昆很久沒有來了。”神情飄忽的孔方飄過,立刻成了陶老先生的救命稻草。
“你終於來了,好好好,你給你家小姐還有桃子好好講講這個問題,那個我就先走了,老道還等著我去喝茶呢。”
“咦……喝茶?什麼時候講好的事兒?”
孔方聽到桃子兩字,眼睛一亮,迅速進入狀態,驚呼道:“有救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