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聲音,他說:“常悠悠,我把你裝在這裏,你呢?”
常悠悠徹底的僵在那裏,她的手被他握的生疼,她清晰的感受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的有力,砰砰砰的烙著她的手心。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手指。
他卻依然牢牢的抓著她的手,緊緊的,幾近逼迫,甚至懇求的望著她。
他需要得到一些回應,他迫切的需要她能給他一點兒回應,哪怕,隻有一點兒。
她永遠無法想象,她的沉默,一直的沉默,帶給他的是,怎麼樣的心寒。
他稍稍鬆了手,聲音放輕了些:“常悠悠,你讓別人牽著你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還是說,在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之後,你依然可以對我所做的一切視若無睹。更或者,悠悠,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在勉強你?”
何子衿說完,清了清嗓子,他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有點兒抖了。心裏突突的直跳,這種時候,等待她的回答,也是一種折磨。
他的心開始往下沉,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鬆開她的手,身子往椅座上靠了靠。在車裏摸了半天,掏出一根煙來。
他哢嚓哢嚓的摁著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火。
索性搖下車窗,胳膊支在車窗邊沿,無力的撐著額頭。
即便是勉強,他也不想放掉她。
他想,他怎麼能讓自己可悲到這種地步呢。
常悠悠滯了滯,微微張開嘴巴,吸到口裏的是夜間的涼氣。
不是沒有想過,不是沒有憧憬過,也不是沒有想擁有過。
她已經二十五歲了,所以,在常有良提出給她安排相親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的猶豫,便答應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從此與他再無瓜葛,她以為兩年的時間足夠漫長,可以讓她忘記那段足夠讓她崩潰的對話。
他離開曼哈頓那天,她找借口,沒有去送他。
他不知道,她躲在那白色的柱子後麵,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甬道口。
她在心底裏早已經對他說了無數的再見,說到自己都覺得麻木了,她以為可以從此忘卻。
卻原來,隻是自欺欺人而已,從回國後第一次見麵,隻是見麵而已,隻是公開場合的訪談節目而已,她心就就又開始疼了。
如果,相親可以讓她忘卻這些…她就是這樣壞,她需要另一個男人來幫助她走出來。
她不反感葉濤,甚至,很親切,這就是好的開始了。
她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可是,他喘息著,帶著濕漉漉的身子,出現她的麵前,他給她發那樣的短信。那些原來已經壓製下去的小心思,便瞬間有如雨後的春筍,開始破土而出。
她卻不敢去奢望。
她明白,如果害怕失去更多,那就不要選擇繼續擁有。想都不要想,也不能想。
即使,這些在他們發生了那樣的關係之後,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她始終記住了一點…何子衿,他那樣的人,哪裏會愛人,哪裏肯去愛一個人。
這話原是蘇宸對她說的,現今,她用來告誡自己。
即便他告訴她,對他而言徐思捷並不是那個特殊的女人,她又憑什麼認為,他愛的人,便是自己呢?